“……”
这次也是一样, 对方没有回答。
银色长发的少女背对他坐着,面前竖着大大小小的水镜。她经常抱在怀里的那面银镜则放在一边。
“荧惑,你活着回来了。”她的声音清冷如碎冰。
虞寄风笑嘻嘻地走上去:“我活着回来了。怎么, 你是遗憾, 还是不遗憾?”
辰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微垂着头,手指在拨弄什么。那是一架琴,看制式应该很古老。她的手指放在琴弦上,一根根地去挑动,弹出杂乱无章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还会弹琴。”
“我不会。”辰星没抬头。
“那你在弹什么?”虞寄风煞有介事地说,“莫非这就是真正的‘乱弹琴’?”
银发星官没说话。她向来不爱搭理虞寄风的无聊言语,也就一并回绝了那些真真假假的试探。她只是垂着眼睫,雪色的长睫毛覆盖着深蓝的眼珠, 越发像一尊冰雕雪琢的雕像, 而不是一个活人。再说了, 哪有人类长成这个样子?
虞寄风伸出手, 挡住了那架琴。
“我听说太白死了。”他的神情严肃起来,“那个人沉醉权术,修为虽然不够精纯,做事却足够小心。我听说他去罗城调查我失踪的事,去了不久,他的命魂灯就灭了。”
辰星抬起头,静静地也冷冷地看着他。
虞寄风问:“太白为什么会死?”
辰星微微拧眉:“大约被鲤龙吃了罢。这是个意外。”
“果真是意外?我刚才去命魂殿看了一眼,不光是太白,镇星的灯也灭了。他被派去西北调查当地异动,而这一次,西北的定沙湾也发生了神鬼逃逸之事。”
虞寄风声音也冷下来:“至于我,如果不是因为有云乘月在,恐怕也难逃一劫。短短时间内,接连两名五曜星官死于非命,辰星,你就不怕下一个是你?”
“就算轮到我,那又怎么样?”
“……什么?”虞寄风一怔。
辰星望着他,还是那么微微拧着眉,又透出一丝单纯的好奇。她的眼神清澈如冰,清澈得像是什么都映不出来。
“我说,不管是你死,还是我死,那又如何?我们活得已经很久了。我反而很惊讶,荧惑,你竟然还没活够?像我们这样手里有无数冤孽的人,死了有什么可惜。”
虞寄风不高兴了:“什么冤孽?我手里才没有冤孽。我从没乱杀人。”
“我们都没有乱杀人,我们都只是奉命杀人。可被奉命杀掉的人,就不冤吗?”
虞寄风愣了愣:“那最应该反省的也不是我们……辰星,别告诉我,你竟然是一个会为了踩死蚂蚁而哭泣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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