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大胆地看着大公主。
大公主的眼睛都亮了。
说起来叶家的使者也往来过大公主的公主府好几次了,唯独这一次不一样。
使者白天来过了,晚上竟然又来了,且还是被公主府的车马给接来的。
进了公主府,一连几日,都没有再跟大公主分开。大公主连出门都带着他。
到了第五日,卢青檐掌心抚过大公主的面庞,温柔地说:“我得回去了。”
大公主舍不得:“不如就留下吧,我给你官做。”
卢青檐道:“我不。”
“你现在不过新鲜我,才想我留下。我若留下,没几日,你这样的贵人就该倦了我了,很快就会把我抛到脑后。”
“我就想让你想我,念我。”他摩挲着大公主丰满的唇,“记得有我这号人。”
“待下次,我再来见你时,你还待我如此时这般。”
如今南北往来没有前魏时那么通畅了。大公主好容易遇到卢青檐这么一个集江南灵秀隽美与一身,又如此知情识趣的美男子,实在有些舍不得。
她笑道:“你与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舍不得叶碎金?”
卢青檐道:“才不是呢,我的心里哪还装得下别人,都被你装满了。”
大公主吃吃地笑。
待道别,大公主赠他一条华贵的金玉腰带,又赠他一枚玉枕,一件自己的贴身小衣,摸了摸他的脸,放他走了。
驸马过府,见着大公主倚在美人榻上吃干果,打趣她:“新欢走了?”
公主笑嗔着拿干果掷他。
如今伪朝余孽已清,大公主的驸马已经班师回朝。但大公主有公主府,驸马有自己的将军府,夫妻二人都不年轻了,日常并不生活在一处。
公主府里养着几个面首,驸马也不管。将军府养着美人,还是公主赠的。各有各的日子。
只政治上,又是绝好的搭档。有共同的血脉,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大公主道:“这个叶碎金,真有意思。”
驸马听她提“叶碎金”这个名字不止一回了,问:“她这次又弄什么?”
大公主道:“她家原祖上追赠了三代的。她嫌不够,哭诉说夜梦祖父,祖父哭泣说自己虽有了官秩,可祖父的祖父还没有。请父皇再给她追两代。到底还是暴发户,我瞅她,下一步是不是要找什么古之大族联谱啊。只古世家里上得了台面的,又有哪家姓叶,难。”
驸马问:“陛下给追了吗?”
“追了。”大公主说,“我一跟父皇说,父皇很痛快地就给追了。”
驸马略一凝思,微微一笑。
大公主问:“怎了?”
驸马道:“我若是陛下,也会痛快给她。又不花钱,不过一个虚名。”
“名义上是替自己的先祖要追赠。”驸马说,“可在陛下眼里,这是忠心。她上表哭,实际上笑,告诉陛下,她就认准了陛下,认准了大晋了。“
“你说,陛下岂能不痛快给。”
“这女子,真个知道如何搔到陛下的痒处。”
但驸马困惑。
这个女子为什么如此频繁地向皇帝表忠心?
人之所行,都不会无缘无故,她的目的究竟为何?
大公主无语道:“忠心就是忠心,还能有什么。邓州唐州小小地方,还能翻出浪去?”
驸马一想也是,遂丢开不去多想。
上船
卢青檐完成了叶碎金派给的任务, 离开了京城,并没有直接往唐州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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