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那时便将目光看向了她,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对她心有他念。
姜予头疼欲裂,几乎没有力气去挣扎。她眼角滚下泪,声音嘶哑:“不要拿我去逼他……”
可太子对她的可怜姿态没有半分怜惜,他手中有一碗汤药,他将碗强凑到姜予唇边,捏开她的下颚,他狠狠的将药灌了下去。
姜予一阵反胃,苦涩的药味充斥着口鼻,危机感让她产生恐惧,她重重的咳出了声,而耳中几乎失聪。
神色迷茫间,姜予再无力气,她脑海里忽然出现那夜,那盏被她吹灭的灯。
泪水滚落,她痛的再无思绪。
可她还没有告诉他,她已经在意他了……
皇帝寝宫外已经排了长长的一条跪拜之队,多数掩面隐隐哭泣,皇后在最中间,双目却清明冷淡。
大臣跪在玉阶下,等着传召。
太医已断过,陛下无力回天,正在做最后的交代。
而宁栖迟此刻在殿中,从引从小道走到门口,急的抓耳挠腮,可此刻谁都不敢进入寝殿扰了此局面,首辅宁备还在呈递奏折。
“太子殿下在淮洲与知州勾结,瞒报灾情贪污朝廷拨款。”
“太子殿下在安王属地私自养兵,残杀百姓上千余人。”
“太子殿下……”
条条罪行从大殿内传出去,让听者心口猛颤,在国运飘摇之际,君王即将陨落之时恒生事故,是为不济,此刻太子德行有亏,还有谁能够接任呢?
一时间,官员们诚惶诚恐,可进不得寝殿的他们只能干着急。
终于,在数不完的罪行之后,皇帝抬起了手,浑浊而干枯的瞳孔里是一片清明。
声音戛然而止,一切陷入寂静,殿外穹顶乌云密布,落下的残雷将皇城照亮一瞬如白昼。
威严而虚弱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来人,拟旨。”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落下,无数人的心被扭成了一团,眼看着皇帝被宁栖迟搀扶起身,小太监跌跌绊绊的去准备圣旨,额上的汗珠甚至不敢落下。
而城外,不知何时大军已然集结,守城将领还未说出一句话,便被冷箭一下刺穿了喉咙。
城门大开。
一匹烈马上的人身着四爪蟒袍,整个内城军卫不敌来军,斩杀下马,百姓逃窜奔走,“有叛军!”
所谓的叛军一路披荆斩棘直到将整个皇城层层围困,那气势无不叫人心生畏惧。
皇城守卫见是他,满目惊异,“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而无人为他解释,只有刀剑狠戾的朝他劈来,太子脸上再无昔日温润,只剩狠戾和偏执,以血祭旗,所有兵卫如潮水往皇宫涌去,前去通告的小太监跑的跌落阶梯,却根本顾不得疼痛。
太子掀袍上马,转首去看坐在另一匹马上纹丝不动的女子。
她双目失焦,双手被捆绑着,身上穿着鲜艳夺目的衣裙。
寝殿外,小太监一路奔来,口中大喊,“太子殿下造反了!率领叛军围困皇城!”
殿外所有官员和嫔妃纷纷面露惊愕,只有皇后不紧不慢的站起了身,泛白的唇角嫌少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殿内,皇帝还在执笔写圣旨,他的手已经隐隐颤抖起来。
宁栖迟就这样静静地等着,最后一笔落下时,皇帝抬起了头。
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之态,抬起手,他咳出的尽是鲜血,的他口中,是最后的叮咛。
“让他,活下来……”
敬喜恐慌的上前探查皇帝的鼻息,之后哭着跪下,“陛下!”
“陛下!”
整片宫殿跪倒一片,噩耗传到殿外,又是一片哀嚎,就是此刻?震耳欲聋的铁骑声从外传来,众人一片惊慌。
宁栖迟取过圣旨,从引匆匆赶到他身侧,可还未说什么,便听见殿外震动。
大殿外,所有的臣子嫔妃都被围困了起来,有官员破口大骂,可瞬间便被军卫砍下了头颅,热血洒地,再没有人敢出声。
直到宁栖迟一步一步从殿内走来,太子的目光落在高挑人影身上,两方相对,无声的战火已经燃起。
从引远远的看到太子身边的人,心头骇然。今早传来消息昨夜前往侯府的人被半路劫杀,宁栖迟今日出宫陛下却顿生恶疾,直到现在驾崩不让人有片刻喘息之机。
宁栖迟身侧亦有禁卫,早在外虎视眈眈,可终究,太子身侧的女子牵引着一切。
马上的女子衣裙随风舞动,她面上无一丝神情,瞳孔中连亮光也无,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众目睽睽,众人提起心脏。
宁栖迟抿紧唇,面上神色无端让人心悸,随着天空一声炸雷,太子身后的亲卫列起长阵。
“小侯爷,选一个吧。”他的声音甚至带了一分笑意。
“是把小世子交给孤,还是孤在这。”他的剑抵在了姜予的喉间,片刻见血,“杀了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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