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问了他的近况。可她又满心踟蹰,她该这样关心吗?这关心,到底是因为她是侯府的少夫人,她本该为之;还是她想起那日他的伤口,他护住她的身影,他受药时绝望而又渴望的神色,而生了不忍呢?
小世子开始不似往日,他常常下学堂后就去海棠林的书阁内,一坐就是深夜,二夫人说幼年的宁栖迟便是如此,他是老侯爷唯一的儿子,读书、入仕,这是他该做的,也是他势必要做到极致的。
他总是不苟言笑,他总是在朝中受人忌惮,他总是位高权重而又心思深沉,她不知道他前方是什么样的风浪,也不知他从高台上走下来时,他清瘦剪影下藏着的内心。
可她走进他的房间里,看到他枕下藏着那枚刺绣荷包时,她的心好似被烫了一下。
她既选择了当局外人,那无论宁栖迟是如何都与她无关,可她居然此时也想走进看一看他前面的风浪,问问他是不是那般疲倦。
姜予觉得,那大概是,在意吧。
作者有话说:
已经想写番外甜甜的日常了(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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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了……◎
可是, 灯还是吹灭了。姜予也没有推开门去找他,也不知宁栖迟什么时辰走的,总之第二日他便被早早的唤入了宫中, 姜予再想说些什么,也是无门了。
不过她倒没有气馁,总之没有此次还有下次,她总有机会对他说清楚的。
她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不是么?
可谁知,一连半月,她都再没见过宁栖迟回来。
这日出了晴天,圣上的面容好转了许多,宁栖迟依旧在宫内侍疾, 大殿空旷,肃穆的甚至有些诡异。
今日皇帝的状态竟然格外的好,他甚至下了榻让宁栖迟陪他看画。
他不让一个内侍跟着,而是让宁栖迟扶着他进了一处小阁, 尘封多年的画卷展开,他一时神色都凝滞了。
那是个极美的女子,眉眼勾勒的栩栩如生, 青涩而温婉。
苍老的手落在画卷上, 圣上连眼睫都在颤抖。
宁栖迟站在他身后,并未出声。
“子念啊, 朕最近,总想起年轻时的事。”
他抬起眼, 好似看到了很多年以前, “那时母后要朕在宣家和宁家选出一位太子妃, 可朕见了她们, 却生不出一分欢喜。”
“唯独她,她那般受人冷落,可朕还是一眼就被她惊艳了。”
“十五年,她为朕流了八个孩子,太医说她若是不生那一胎,她会死。”
“她是那么想要那个孩子。”好似想起什么,他素日威严的双目竟有了一丝泪花,“是朕没用,朕护不住她。若非有你,连他都不能存活于世。”
那是先皇的遗妃,皇帝不敢堂而皇之的纳她为妃,甚至因为初登大宝需要宣氏的支持而不敢让她有孕,这是祸患,可她终究躲不过被宣氏强行灌下堕胎药,那一日,是宁栖迟带人经过救了她,可情急之时,她生下了男孩却又因为大出血救不回来。
人人都以为他们母子皆亡一尸两命,其实并非如此,宁栖迟将其子带出了宫,而后奉命将其送到了安王属地。
“能看到他被你的妻子照顾的那般好,朕一时感到心安,一时又想,他又能活到几岁呢?”
皇帝一时咬牙切齿,那恨意好似酝酿了数年,“朕恨宣氏!”
之后,他又松懈下来,“可朕……总归对太子有愧。”
这道疼惜的声音过后,皇帝又仿佛想起什么,泪水充盈了眼眶。
“他,他为何不肯放过朕的阿泽……”
说完,他连画都抓不住了,还是宁栖迟及时将他扶住,皇帝看着画中女子,昏迷过去。
宁栖迟差使人送皇帝回去后,走在宫道上,从引忍不住叹气道:“陛下非要将小世子接回来,又是何必。”
一年前皇帝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也许是察觉到什么,素来谨慎的他也抵不住耿耿于怀的往事,将人接了回来,可偏偏是此事使朝局出了动荡。
太子,终究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小侯爷,太子殿下请您一叙。”有传话的小太监赶来,毕恭毕敬的说了话。
太子坐在楼阙之中,正一口一口的抿着茶。
带话的小太监做了个请的手势,宁栖迟顺着他的手势看去,正撞上太子温润的目光。
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坐在了太子对面。
太子温声,“许久未同子念这般坐在一处了。”
他倒了一杯茶,推到宁栖迟面前,“尝尝吧,上好的雨前龙井。”
太子本以为宁栖迟不敢喝,谁知他轻抿了一口,好似觉得还不错,“谢殿下。”
太子笑了起来,“你倒敢喝,是孤狭隘了。”他转念又道:“尚未问过,父皇的病如何了。”
宁栖迟不紧不慢,“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很快便会痊愈。”
太子倏然站起了身,捏着茶杯半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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