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起了针尖似的小雨,宁栖迟停在桂树下,微微侧身,冷冽的眸子又朝着姜府扫了眼。
他并非愚人,今日赴宴有太子作陪,姜任为捏着自己对姜千珍的那份承诺假意卖笑,怕是早有勾结。
一份婚约倒谈不上站队,局势已定,娶谁并不影响什么。
只是可怜那位将要嫁来的嫡小姐。
脑海里出现那张匆匆一撇的脸,宁栖迟印象并不深,只是记得稍显平庸。
无论是绝色还是丑陋,对他来说并无什么差别,只是那女子被众人排挤时的露出的姿态让他有些许不适。
“公子?”小厮见他凝神,还是忍不住小声道:“您是不是想三小姐了?据小人所知,这几日三小姐夜不能寐,吃喝也不好,今日是生着病赴宴的,您为何不在府上多留一会,这会功夫,姜家二郎定能带她来见你。”
宁栖迟的身影在雨中仿若蒙上了一层青烟,自知晓自己的婚约以来,他便一直认为姜千珍是自己的要娶的妻,是以旁人拿着这件事打趣他他也并不会反驳什么。
既打定了主意,那么一切照旧。
只是如今一切未回到正轨,还是要有些分寸。
他转身离开,只留一句,“避嫌。”
建宁侯府的马车停在门口,车的帘帐被细风吹得微微掀起一个角,紫色的衣袍显露一角,依稀听见马车内美妇背诵佛经的声音。
宁栖迟跨步上马,牵住缰绳,他侧首对着马车,俊美的侧脸线条在冷光下流畅锋利,道:“伯母。”
美妇出声,“启程吧。”
于是建宁侯府的马车便缓缓离去。
烟雨中,马蹄踩过水潭,行人喧闹处,美妇说道:“今日这一出你也瞧见了,那孩子我见过,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将来要嫁入我宁家门的不容他人这样侮辱。”
宁栖迟并不回话,美妇叹了声气,“我知你更中意姜家三女,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也做不了你的主,可今日那姑娘被针对,大半原因不还是因你而起?”
宁栖迟声音平静,“儿侄知道。”
“她虽不配进宁家的门,但我们也不该有轻贱的心思。”美妇又长叹了声气,“若是她能安分些,我们宁家不会让她受委屈。”
宁栖迟脑海中又出现那个单薄的,仿佛一阵风就要吹走的女子。
他静默良久,然后应声,“自然。”
只要她乖乖听话,将来他会为她寻一处好去处。
作者有话说:
现在:娶回来迟早要分
将来:怎么能不让媳妇跟我提离婚,急
05
◎我当时,很难看吧◎
筵席上是待不下去了,两主仆熟练的演了一出‘肚子疼’的戏,刚走出没多远,被被小姑娘死死的拽着。
杏树落叶下,远处的亭台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卖弄文墨,鞋履踩在半扇叶上清脆的声音惹得场上静了静,远远望过去看见一道柳枝似的倩影,还有一团圆乎乎的小矮瓜。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正好念到这一句,倒是十分应景。
太子仍未离席,他抿了口酒,半眯着眼看那道背影。
女子穿的有些素,姣好的身段被包裹在素净的衣衫里,低垂的手如白瓷般干净,只是半侧着脸,看不见样貌。
场上忽然静了静,忽然有人道:“也不知是哪位千金,竟将一身素衣穿出仙气来。”
这话刚脱口而出,那女子就微微侧过身,乍眼一看脖子与脸的两个肤色,场上静了静,再见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众人脸色顷刻便五彩斑斓起来。
刚刚说仙气的那位差点一声晦气脱口而出。
众人惊愕万状的同时有人注意到了另一位胖姑娘。
“王三,那那不是你家的五妹妹吗?”
被叫王三的那位还在喝酒,闻言酒瓶砰的一声撞落在地,他面色郑重的看了过去,果不其然是他那个好吃懒做的妹妹。
他气的一咬舌尖,赶忙站了起来跟诸位道了声歉,接着慌忙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太子瞧了眼杯中酒液的倒影,无趣的将其抛洒向湖里。
王三还未走近,便听他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拉着人家的衣服耍无赖道:“你就带我去嘛,我回头帮你揍那个韩二,姜家姐姐,你菩萨心肠,必然见不得我饿死在街头吧。”
姜予一时间有些无奈,本以为这姑娘知道了自己的名讳怕是要避之不及,所以才那么轻易地答应了她,谁知道她听了之后反而更激动了。
胖姑娘崇拜的看着她,“我瞧见韩二吃瘪的模样,开心的都要跳起来啦,姜家姐姐,你也太厉害啦!”
“”
姜予呆滞了一会,然后往回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犹豫着道:“那你请客?”
毕竟这姑娘好像很能吃的样子。
“没问题!”
这两个人一番谈话差点没把旁听的春觉跟王三惊的眼珠子瞪出来,你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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