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一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恐怖的压迫感数据笼罩而下,她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窟,手脚冰凉,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一下。
虽然猜到了修的能力极其可怕,恐怕没什么能限制他,但她没想到在他的面前,自己居然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难道她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谢黎头皮发麻,非常恐惧。
然而,她的精神并不紧绷,甚至有些放松。
对她来说,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场无休止的暴风雪,她独自在这场风雪中走了太久太久,已经力不能支,死亡不啻于解脱。
跟一心求死的人不同的是,她并不是失去了求生欲,而是问心无愧,没有遗憾,坦然赴死。
——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坦然面对死亡呢?
她愚蠢、软弱,可又坚强勇敢得令人心悸。
修重重扣着她的脖颈,没有低头凑近她,大量白色菌丝却如同海潮一般滔滔朝她涌去,想要捕捉到更多的气味分子。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按住她嗅闻将近一分钟。
这远远超过了他预计的时间。
在谢黎的眼中,这一幕的惊悚程度直逼恐怖片。
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她就像闭上眼睛一般,除了眼前的修,看不到任何事物。
然而,即使修近在咫尺,一只手按着她的后颈,几乎要与她耳鬓厮-磨,她也只能看到他的下颚与喉结。
与此同时,她耳边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摩戛声,似乎有无数条毒蛇从四面八方爬向她,纠缠她,牢牢绞-紧她的小腿。
针刺般的寒意渗进她的皮肤,钻进她的骨缝。
谢黎心脏狂跳,仿佛吞了一块又沉又冷的石头,胃部直直往下坠。
——修到底在干什么?
她脖子都快要被他按断了,强烈的阴冷感冻得她喉咙都是麻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瞳孔已扩大到极致,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修的手指终于动了一下。
他却没有松开她,反而更加用力地捏住她的后颈。
他似乎又进入了某种亢奋、激动的状态。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几乎到了令人悚然的地步。
谢黎猜到那些“毒蛇”可能是菌丝,但这一发现,并没有让她的胃部好受多少。
菌丝比毒蛇更细,更黏,更加无孔不入。
有几根菌丝甚至想钻入她的喉咙。
……当然,也许不止几根。
谢黎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随着她做出呕吐的动作,更多的菌丝挤入她的咽喉,疯了似的朝她的胃里钻去。
很快,谢黎就把晚饭吐得一干二净,嘴角渗出几丝透明的酸液。
再这样下去,就算修不动手杀死她,她也会被兴奋的菌丝弄死。
谁知道除了她的肚子,菌丝还想挤进什么地方,万一是她的耳朵或眼眶呢?
谢黎宁愿一枪把自己毙了,也不愿意成为菌丝的培养皿。
她得想个办法,让修松开她。
谢黎大脑飞速运转起来,首先得弄清楚一个问题——修为什么想要杀死她?
在此之前,修虽然看上去对她感兴趣极了,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实际上态度相当漫不经心,甚至可以说随意。
那是什么时候,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呢?
——烂尾楼,她救下了克洛伊。
当时,他也是像这样不能自控,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了可怖的青紫指印。
他告诉她,他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是因为被周围人的情绪影响了。
那时可以影响他的,只有克洛伊一个人。
那么现在,他也是被周围人的情绪影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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