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
谁知,她刚站起身,就对上了陈侧柏镜片后的眼睛。
他居然早到了两分钟。
秋瑜不由怔住。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不守时的陈侧柏。
可能是她的心理作用,他看向她的目光幽深难辨,似乎带了一丝与他清冷气质格格不入的急切情绪。
像是非常着急见到她。
秋瑜心脏一紧,呼吸轻颤了两下。
她不免自作多情地想,他这么快赶到她的身边,是不是因为知道她有危险。
秋瑜的动作比想法快一步。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大步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陈侧柏的腰。
她几乎没有在外面这样抱过他,抱上去的一瞬间,才发现,原来他比她高那么多。
他们之间只剩咫尺,她却堪堪才到他的肩膀。
腰上一紧,陈侧柏伸手揽住她。
秋瑜下意识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他在灯光下泛着白光的镜片。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陈侧柏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秋瑜,别怕。”
他果然了解她的紧张和恐惧。
秋瑜不禁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闷声闷气地说:“……你听懂我想说什么了。”
陈侧柏顿了顿,用喉音“嗯”了一声,声音听上去无比平静:
“不难理解。”
他的声线低沉,身上气息冷冽清寒,夹杂着一丝苦涩而干爽的消毒水味,刚好冲淡了窥视者偏执而癫狂的目光。
秋瑜闭上眼,用力蹭了蹭他的胸口,却还是能感到那种怪异可怖的窥视感。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绝对是她的错觉,她感到窥视者的目光,突然离她很近。
似乎就在面前盯着她。
秋瑜一悚,倏地抓紧了陈侧柏的衣摆。
陈侧柏低下头,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颔,向上一抬,与她对视。
说来也古怪,他们视线相触的一霎,被近距离窥视的感觉就消失了。
陈侧柏松开她的下巴,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冷静了吗?下楼,我们回家吧。”
秋瑜点头。
等电梯时,秋瑜看到几个经常起哄的同事朝这边走来。
虚荣心和报复欲开始作祟,她偷偷觑了一眼旁边的陈侧柏。
他神情平静,穿着跟以往没什么区别,一件垂至膝盖的深色调大衣,里面是白衣黑裤,从领带、袖扣到腕表,无一不显示出清冷禁欲之感。
人怎么可能不对这种气质的人,生出亵-渎-欲与独占欲。
等那几个同事走近,她没忍住踮起脚,一把勾住陈侧柏的脖子,亲了一下他冰凉的唇。
果然,那几个人停下脚步,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
他们没有看到陈侧柏的正脸,只看到他高大而挺拔的身材。
这群人不了解陈侧柏,也不屑于去了解陈侧柏——即使陈侧柏是公认的全世界最有价值的科学家之一,也不妨碍他们鄙夷他的出身。
此刻,站在秋瑜身边的男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衣着,都显得清贵而典雅。
怎么看都不像,刻板印象里的“陈侧柏”。
有人笑了一声:“你终于把姓陈的踹了?”
马上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接嘴道:
“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一个是智商两百多的科学家,另一个是每周工作不足84个小时也能升职的大小姐,怎么看也凑不到一块儿呀。”
秋瑜忍笑,朝陈侧柏眨了眨眼睫毛,刚要给这些人介绍陈侧柏,然后欣赏他们脚趾扣地的表情。
陈侧柏却侧过头,冷冷地说道:
“说够了么。”
周围顷刻间变得落针可闻。
不是因为认出了陈侧柏,而是因为他身上那种森寒可怖的气场,似乎随时会从深色大衣里拔出一把上膛的枪。
刚好这时,电梯到了。
陈侧柏一手揽着秋瑜,走进银白色的电梯轿厢,语气仍然冰冷瘆人:“智商不到60的人都知道不能当面诋毁别人。再对我的妻子出言不逊,我会考虑停止向贵司提供神经阻断药。”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知道陈侧柏的身份,只是让他们有些尴尬而已。
神经阻断药断供,却关乎所有高级员工的生死。
出于尊严,他们不愿向陈侧柏道歉,只支支吾吾地对秋瑜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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