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大秦十年征战,四个大工程,还有三年之久的百越战场,每一个都是消耗国库的吞金兽。国库打不起,他们怕国家分崩离析。
但现在有一个白捡的充盈国库的机会,付出的只是几块石碑,一些象征性的荣誉。
治栗内史、李斯、冯去疾等人也将目光缓缓落在嬴政身上。
“……”
嬴政缓缓回望这些沉甸甸又期盼的视线,沉吟片刻,“扶苏,你如何看?”
扶苏上前一步,拱手道:“稚子奇思妙想,但他不谙世事,此举虽能刺激商贾捐赠银钱,暂时充盈国库。但我大秦以农为本,若国家嘉奖商贾太多,人人皆去经商,人人都视商贾为荣。
谁来耕种大秦良田?谁来读书治理乡县朝政。
光有银钱,却无良种,我大秦只怕危也。”
内史腾与辛胜急了,尤其是内史腾,他甚至喊出:“扶苏长公子莫要担心!我们完全先收割十年,若十年后这些商户有乱来的趋势。
我内史腾在这里放下话,第一个上马将他们通通砍了,收缴的家财送到国库。岂不快哉。”
众人眼睛一亮。
在他们看来绝大部分商户都是坏人。
养一养,割一次,岂不是能收获双份的银钱,双份的快乐。
公子寒跃跃欲试,他看得出嬴政、朝臣各自更倾向哪种。
恰在这时,扶苏却微笑道:“我并非反对这种方式,我的意思是,若我大秦嘉奖商户,那也应当给农户设置同等的激励。毕竟大秦以农为本。”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当然,对士子也可,你们可以慢慢商量。”
公子寒表情一垮,扶苏提出农户戳中了父皇重农的心,提出士子又戳中文臣的心。
至于军方,他们压根不看重这些,只看重武勇。
换言之,大兄一句话讨好所有人!
如此狡猾,世人为何赞他淳朴!
公子寒见势头正好,也想发表一会意见,却见嬴政面色沉凝地摆摆手:“嗯,你们先回。明日再说。”
顿了顿,嬴政又补充了一句:“扶苏留下。”
公子寒心头一冷,又是扶苏,明明他这一回做得比大兄好,为何不管是父皇,还是文武百官,看到的第一人还是扶苏!
……
待得文臣武将退场,嬴政沉吟片刻,看向扶苏,慢条斯理道:“好生与那小子说说!”
扶苏闻言一愣,很快努力稳住表情,拱手道:“是!”
……
张婴并没有跑远。
或者说,他冲出来宫殿后自己也很诧异!
我居然就这么冲出来?居然敢哄骗皇帝?这还是那个谨小慎微,处处观察旁人脸色的我吗?
张婴单手扶额,一时间脑子有些懵,在思索应当怎么办。
“婴小郎君。”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张婴抬头,原来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冯去疾,对方笑盈盈地注视着他,好似在看什么新奇。
他拱手行礼:“见过冯丞相。”
“好好好!”
冯去疾乐呵
呵地摸了摸胡须,“不愧是小神童。”
张婴:?
冯去疾离开后,内殿又接二连三走出来两三名不认识的官吏。
他们注意到张婴后都特意蹲下,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再离开,与之前内殿对张婴的态度简直是两极反转。
张婴正纳闷着,忽然听到一声粗犷的声音呼唤。
他回首,只见一张满脸络腮胡的糙汉极近地出现在他眼前,吓得他后退半步。
“怎,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内史腾将军毛茸茸的熊掌握住小手,上下快速挥了挥,对方道:“婴小郎君。等我踏上征途,回来一定给你记一份大大的军功。”
张婴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别太猖狂了!”
不远处的辛胜将军缓缓走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内史腾,“鹿死谁手犹未知。婴小郎君,到时候我打下来的银钱也分你一!”
张婴:……
不是,内殿发生了啥?就过度到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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