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靠门,神态和姿势最为放松,一双年轻的眼睛透着无聊和嘲讽,“哪个傻子现在还戴有家徽,早被卫戍军抓去,还轮得到你看见?”
“咳咳。”
他身侧也坐着一位壮汉,他咳嗽两声,低声道,“犹子无礼。不过他说得也对,判断对方身份,不能靠家徽。”
“那能怎么办。”
最初提问,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有些焦躁地说道,“这段时间的暴君简直疯了,他已查到是我们想弄兵器。现在所有进出咸阳的人,必须汇报祖孙三代的族谱,直系三代皆在咸阳城内,方可出去一人。
像我们这种出身六国贵族的身份,压根出不去,也进不来。暴君如今正一家一家搜库房,随时有可能搜索到我们家,那些兵器怎么办!”
“你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个屁。”
白色面具的人宛如惊弓之鸟,一点话就能让他爆炸,“你们张家和项家又没有储存兵器,自然不慌。可我那里都是满满当当。我话放在这,三日,如果三日内你们还找不到兵器转移的渠道,我就全部送给暴君。”
“你疯了!”
好几个人发出惊呼声,甚至有人怒吼,“你别忘了,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为日后的反秦复国
的将士们准备的!你都送给暴君,你让士卒们以后与大秦的铁骑肉搏吗!你不想复国了?”
“那你告诉我如何是好!如果被抓住,我复什么国,我一家现在就死定了!”
白色面具的人蹲了下来,痛苦地抠头发,“我就说,让你们不要那么激进。天下兵器汇聚咸阳,本来对我们有好处。我都已经与楚系的官员打好关系,提前买下许多兵器。
眼见大事将成。
你们这些新来的,非要去搞什么“民心民变”,让墨家和儒家子弟怂恿黔首。结果呢,秦朝搞出了新农具,黔首们非但不反秦,反而心系秦国。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兵器也留不住了。
说真的,张良,项伯你们是大秦来的细作吧!……啊!”
他话还没说完,差点被一个飞来的酒盏砸中。
白色面罩怒而抬头,便见之前懒洋洋坐在门口的年轻男子站起来。
明明年龄最小,却拥有最健硕的身体以及最具威慑力的气场,他右手握住一个酒盏,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骂张良也罢。再敢将我们项家扯进来。”
说话间,项羽右手猛地用力,酒盏忽然发出嘎吱声,杯口被捏紧,“人如此物。”
酒肆瞬间一片静寂。
被死亡威胁的男子双目赤红,似乎要怒斥什么,但当他看见项羽迈开腿时,顿时吓得后退好几步,直到看见项羽是往窗帘走去时,他才僵在原地,半点没动静。
项羽生来高傲,根本不会在意蝼蚁之人的怨愤,他大喇喇地掀开窗帘,倒想看看惹得大家争论不休的突发事件是个什么。
看了几眼,他瞳孔一缩。
张婴居然被一个胖子欺负?!
项羽怒发冲冠,转身大迈步往外走,同时将裹得严严实实的长袍利落扯下,丢给一脸懵的项伯。
“哎。你,你去哪?”
在项羽直接走出去的前一刻,项伯终于冲上来拉住他,“你这是要做甚,快把衣袍……”
“我去给阿婴帮忙。”
项羽不耐烦地推开衣袍,声音带着无语,“裹这个出去,岂不是更可疑。”
项伯僵住。
“叔父。和一群……”
项羽目光在一群乌压压的面罩前,轻蔑地扫了一遍,“藏头露尾之徒,有何好说。”说罢,伸手拧开房门,然后“砰”地关上。
酒肆寂静了两秒,片刻后,喧哗声起。
“竖子!竖子!”“项伯兄,你们项家也是贵族世家,居有如此无礼的竖子!”“必须严惩,要知道礼不在,则……”
项伯挖了挖耳朵,一脸不耐,道:“行了。有时间声讨我的犹子。不如尽早想如何逃亡。如果你们不讨论这个,我就走了。”
众人一窒,强行将训诫的话憋回去,导致酒肆里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张良不希望彻底与扎根咸阳数年的反秦势力闹僵,也开口缓和气氛。
“张公子,我老吴信你。”
最初掀开窗帘的黑面罩开口,“你给我们分析分析,这是不是暴君的一个局。如果是,暴君是如何知晓我们的动静,甚至要瓮中捉鳖,是不是有叛徒……”
张良没有急着回答,他也走到窗边扯开一条缝。
此时,项羽已经冲了过去,抓起地上的那个小胖子开始揍,旁边杵着的正是表情有些懵的张婴。
张良面无表情地看着,开口道:“其实不用看得过于复杂,我们直接从“秦国想抓我们”的结果来逆推。
若是特意设局,如果我没猜错,对方利用的是我们惊弓之鸟、急于想脱离咸阳的心态,特意制造混乱,丢两个莽撞的棋子勾引我们出手,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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