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
“父皇?”
嬴政回首,看到了满头大汗的扶苏。
他一见到他,就会想到竹简中写的“扶苏试图劝诫王绾,却隐有被说服”,火气就蹭蹭蹭直冒。
他想喝斥对方为何不听劝,为何不自量力地想改变王绾。
就你这浅薄的政治智慧,如何能说得通王绾,摆明会被那老狐狸反向说服。
但话到了嘴边,嬴政又想到张婴拉着他和扶苏一起玩蹴鞠时亮闪闪的双眸。
这话又给咽回去,他捏了捏眉心,道:“你近期,便待在西南学府。”
扶苏眼眸微敛。
他抬头看向嬴政,语气温和,内容却很直白:“父皇不赞成我与王丞相接触?”
“你是不该!他也不曾想与你接触。”
嬴政勉强压抑着怒火,“我知道你欣赏王丞相的才华,甚至举荐他做阿婴的启蒙先生。可你看王丞相可愿?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知道吗?!”
扶苏一愣,也对,那日王丞相反常的话,何尝不是一种委婉的拒绝。
“……”
“你好生想想。”
嬴政见扶苏沉默不语的模样。
想到王丞相一腔热血要和他对着干的糟心事,想到博士淳于越很有可能会拉扯上扶苏。
想到日后处理郡县制和诸侯制的问题,这两个人,一个固执,一个热血,联合起来上奏。
他就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
甚至在某一个瞬间,嬴政生出将扶苏丢去九原丢得越远越好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忍下。
嬴政缓了缓,心平气和道:“近几日,不可回咸阳宫,也不可住自家府邸。”
扶苏愕然抬头。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道:“住阿婴那……也可?”
嬴政蓦然一顿,他眯了眯眼,双手背在身后。
“知道了?”
“也……不知。”
嬴政挥挥手,捏了捏眉心,“想住,你自己去问阿婴。”
扶苏陷入沉思。
“何必住那小子处?”
公子寒不知何时也走过来,从内侍手上接过绢布擦汗,“我在咸阳宫外也有几处宅子,大兄可住那。”
“不必。”
扶苏摇了摇头,“不劳烦三弟。”
公子寒眯了眯眼,观察了一下嬴政和扶苏的脸色,没有做声。
“戌时,早些回去休息。”
嬴政突然发现孩子大了,想法多了,聚在一起也令他有些头疼,“嗯?还没找到人?赵文?”
“奴在!”
赵文里里外外找了三遍,也喊内侍跟着一起寻,但始终没看见张婴,“奴,奴正在找?”
嬴政皱起眉。
公子寒道:“说不定是天色晚,先回卫月宫。”
“……不。”
“不会。”
嬴政和扶苏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
公子寒见状,手心被指甲掐得生疼,艳丽样貌勉强挤出来一抹笑,反而略显得狰狞。
不过嬴政和扶苏都没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再找。”
“唯。”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附近的内侍不光将蹴鞠场翻遍,方圆三里内的宫殿、湖泊等地都找了,均没有。
赵文是越找越心慌,咸阳宫王城也分内城和外城。
内城城墙,数米便会有宫卫留守。
而外城墙,虽然也有城墙,但因为将某些小山,小河的部分景致半包进去,所以部分地段没有修建城墙,是用河流、高山作为防护。
这一块依山的蹴鞠场,处于内外城墙之间,他后方没有城墙而是一座高山。
“没找到?”
嬴政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阴沉得能滴出水。
“奴,奴……”
赵文心惊胆战地摇头,同时说到蹴鞠后方并未修建城墙,而是连着一座山。
“混账!怎不早说!”
嬴政腾地起身,“召集宫卫。”
经历过宫廷刺杀的嬴政,在安全方面只相信全力以赴。
他翻身上马,看向还杵在旁边的扶苏和公子高,“你们愣着作甚,上马,一起去找。”
在嬴政即将策马奔腾时,一个郎官快步跑来,递了一份竹简给赵文。
赵文看后,当即道:“陛下,李信将军已归,正在宫殿外等候觐见。陛下,是否让李将军先回……”
“来得好!”
嬴政大手一挥,骑马向着外面跑去,“走。”
……
……
一盏茶之前。
一行人马自九原来,昼夜轻骑奔袭,走秦直道,几次冷炊战饭后便抵达咸阳王城。
“咴咴!”数十匹马整齐划一地停下来。
“哒哒!”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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