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偷偷跑远了,然后很快就发现自己迷路了。她开始感到害怕,身下的小马也很累,然后,过路的大卫-麦克乌安看见了她。
那时也还是个少年的他温柔地,堪称小心翼翼地询问她是什么人,是不是迷路了,生怕会吓着了她。而她在这种时候又忽然机灵了,觉得不能随便跟路上遇见的生人说话,急匆匆地想要走,结果那可怜的疲惫的小马被石头绊了一下,如果他没有冲过去把她拎起来,她差点就得魂断苏格兰。
“艾尔德里勋爵他……一直是个很讨人喜欢的绅士,他发现我不希望被当成小孩子看待,对我说话的口气也十分正式,他一路护送我回去,跟我告别时还亲吻了我的手背,就仿佛我已经是一位女士了。”
弗朗切斯科心想,这家伙看上去正儿八经的,段位还真是不低,面对一个孩子都不忘散发魅力。
“我想,他从那时候就偷走了你的心?”他酸不溜秋地问。
对于他的问题,莉莉沉默了,这并非心虚,毕竟她能对这个意大利人心虚什么。她只是忍不住又陷入了新的回忆,她想起了三年前在外祖父家的那场盛大宴会。
当时家里已经准备在几周后带她前往伦敦,正式引见她进入社交界。她知道家里希望她到时有个完美的亮相,她怀着已经身处伦敦的心情参与其中,就像提前演练。而那也是她上一次见到艾尔德里勋爵,那个全苏格兰最迷人的金发青年。
外祖父为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但那完全没有必要,她当然记得他,青涩的少年已变成了能够使得她脸红的俊朗青年,而他也还记得她,那个差点摔断脖子还要在他面前维持高傲的小女孩。
她不是没有听说过有关他的事情,在这些年的时光里,他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切,还在伦敦坠入了爱河,却很可惜好景不长,婚后才一年那可怜的女孩就死于生产,他们的孩子也没能存活下来。
从那之后,年轻的艾尔德里勋爵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令他们相识相爱的伦敦也几乎成为了他的禁地。
女人总是抵挡不了英俊痴情的男人的魅力,莉莉也不例外。
一整个宴会她都在偷偷地看他,看他熠熠生辉的金发,海水一般湛蓝的眼睛,看他高傲地在庸俗的人群中移动。
她带着十七岁的激情感受着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她想,他还那么的年轻,不该一辈子都沉浸在过往的创伤里。
他们不列颠的人民对晚餐后的表演环节很是热衷,而她在呼声中选择了用盖尔语唱了一首苏格兰民歌,她一直望着他,她想要宽慰这个不幸的男人。
他对她回以微笑,而她也知道自己有着优美的歌喉,之后他果真在她的外祖父面前称赞她,只是,他称她为孩子。
诚然,一个还没有被正式介绍进入社交界的女孩在官方上确实仍算是个孩子,他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好感,表现得十分得体,但他让十七岁的她感到非常的伤心、丢脸,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那天晚上,她把头埋在枕头里哭,她发誓只要她还活着,她永远都不要原谅艾尔德里勋爵。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早就不会有那么幼稚的想法了,可要说完全不在意,却也是不可能的。
也许人都是需要受挫的吧,所以不管是大卫还是眼前她噩梦般的弗朗切斯科,都注定会留在她的心上,令她此生难忘……
莉莉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淡淡道:“随你怎么去想都可以。”
她可以确定她不爱他,那只不过是一阵十分短暂且愚蠢的少女心事。
但他毕竟是她长到二十岁,唯一可以称得上恋慕过的对象,所以一直渴望能遇见一个熟悉的、值得信任的人的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辜负了上帝赐予她的机会,落荒而逃。
她不想让他看见那个曾经为他歌唱的孩子已经变成了个堕落的女人。
哪怕是弗朗切斯科他们绑架了她,强迫了她,那也毫无意义,无论如何,她绝不能够向他求助,她光是去想象与他目光相接就足以崩溃。
她将手放在了弗朗切斯科的手上,感觉到下方的手指变得有些僵硬。
“你一定要询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我遇见你时是个什么情形你是清楚的,我与别的人有过些什么故事,那很重要吗?能改变什么吗?就像你总试图让我相信你的什么爱情,但我信不信其实又有什么要紧的。”
他反手握住她:“你会这样对待我,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惹恼我,难道不正是因为你其实很相信我爱着你?”
他深深注视着她的眼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离开他那搜寻的目光。
“你总是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我明知爱是冒险,却仍想坚持到底。”
“我困了。”她轻轻道。
她酒量浅,平日里喝点香槟就是极限,如今只是喝了几口白兰地,就感到自己有些醉了。
“好,你休息吧,要留根蜡烛吗?”
“我又不是小孩,我不怕黑。”
“我就在你的旁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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