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亨喝了李智云倒的酒。他想要介绍给李智云的侄女, 就是如果他不回河东郡,便会代替他前来的柳奭的幼妹。柳奭父亲已经离世, 现在一家人由自己家的长辈照顾。将来送侄女出门时,他会承担父辈的责任,所以自己可以算得上是李智云未来的岳父, 这酒喝得。罗士信只是身上有点乌青。秦琼和裴行俨都有分寸, 教训人时只疼不伤。休息了一会儿, 罗士信龇牙咧嘴地带着秦琼来拜见李玄霸, 拉着李玄霸到一旁说了一会儿话。秦琼恭敬道:“突兀前来投奔,请三郎君恕罪。”李玄霸笑道:“还能有士信更突兀?他在张掖城门口遇见我二哥,两人便结伴去军营里赌斗了。”秦琼瞥了罗士信一眼。罗士信摸了摸鼻子。秦琼道:“罗兄弟有这样的胆识,才能拜得明主。”李玄霸示意秦琼坐下,让仆人送来蜜水。他看得出秦琼应该有点饥饿,但现在似乎不和自己说完话就不想去吃东西,也可能是那边全是勋贵世家子弟,他不好意思同桌,便先上蜜水给秦琼充饥。李玄霸道:“先润润喉咙,慢慢说。”秦琼谢过李玄霸后,拿起蜜水喝了大半,眼眸一闪。罗士信凑到秦琼耳边嘀咕:“三郎君怕你饿着。”李玄霸无奈:“就你多嘴。”罗士信比了个闭嘴的动作。秦琼心中了然。看来罗士信是真的很喜欢现在待的地方,也真心希望自己也留下来。李玄霸见秦琼犹豫,猜到他大概不好说前上司的事,便主动开问:“我记得士信说你字叔宝,可否冒昧称呼你的字?”秦琼忙道:“三郎君请随意。”李玄霸道:“听闻你曾经为张将军部署。张将军对你应该较为信任看重,能告诉我你为何舍弃在张将军麾下积累的资历,来河东投奔唐国公府吗?”秦琼道:“我接到了士信的来信。士信告诉我,李二郎君麾下晋升只看战功,不看出身。”说完这句话,秦琼就闭上嘴,不再多说。虽然秦琼不再多说,李玄霸也明白了秦琼离开张须陀的原因。见裴行俨不知道罗士信在二哥麾下,他还以为秦琼也不知道。原来罗士信悄悄给秦琼写了信,秦琼是知情的。罗士信瞒着裴行俨的原因很简单,一是他偷跑的事有点让张将军脸面无光,张将军对他其实不错,所以他当然尽可能地不声张;二是裴行俨是世家子弟,父亲在朝为高官,将来前程远大,他没必要“提点”他。秦琼虽勇猛,但与罗士信一样出身寒门,晋升十分不易。秦琼曾在来护儿麾下。秦琼母亲去世时,来护儿还派人吊唁。《旧唐书》中记载了来护儿面对下属质疑的回答,“此人勇悍,加有志节,必当自取富贵,岂得以卑贱处之”。但这回答既说明了来护儿看重秦琼,也说明了秦琼当时在来护儿军中的地位,与寻常兵卒相差无二,“卑贱处之”才是常态。所以来护儿虽表现出对秦琼的看重,秦琼还是在母孝后就近参军,另投时任齐郡丞的张须陀军中效力。李玄霸梳理了一下史书中关于秦琼的记载。似乎是今年十二月,秦琼和罗士信才在张须陀军中展现出自己过人的胆略和武艺,逐步提升了自己的地位。但秦琼出身实在是太低,花了几年时间,累积了包括先登在内的许多战功,也只升任正六品的建节尉。这还是在提拔人才不拘一格的张须陀麾下才可能有的官职。现在未到七月,秦琼大概还没有在张须陀军中找到立下大功劳的机会,心中正苦闷。或许他看到罗士信的信,再加上欣赏自己的世家子弟裴行俨正好要投奔唐国公府,便跟着来了。李玄霸问道:“张将军有让你递话吗?”秦琼愣住:“三郎君怎会知道?”李玄霸微笑道:“张将军是当世名将,定能识得你和士信的本事,只是碍于一些原因,难以提拔你们。他虽然不知道士信来了我们这里,但你要离开时,肯定向张将军辞行了。”秦琼犹豫了一会儿,实话实说道:“张将军在士信家乡没找到他,就猜到士信可能西行来找李二郎君了。”罗士信差点把嘴中蜜水喷出来:“不会吧?!”秦琼用看小傻子的眼神看着罗士信:“你在军中常常询问李二郎君的事迹,言语之间对他多有敬仰。你从军中离开,却没有回家,还能去找谁投奔?”罗士信傻笑:“这么明显吗?”秦琼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地递给李玄霸:“本来我想将信交给李二郎君……”“但交给三郎君就等于交给二郎君,反正二郎君也会拉着三郎君一起看。”罗士信插嘴,“还是三郎君先看看,这信交给二郎君是否合适。”李玄霸表面上很严肃,李世民表面上很好相处。但罗士信的直觉很敏锐,总感觉李三郎君更好说话,李二郎君更威严。在主公面前,罗士信即使知道主公不会怪罪,也不会随意插话。大概这就是为人君主该有的气场吧。李玄霸一边拆信一边疑惑:“这还有什么是否合适……嗯?!”“臭竖子!居然抢走本官两位猛将!若见面,本官一定狠狠揍你一顿!陛下都保不住你!”
李玄霸深呼吸。信很长,但这开头一句话是怎么回事?张将军,你虽然是将军,但也是从文臣起家,脾气这么爆真的可以吗?李玄霸看向秦琼。秦琼苦笑。罗士信嬉笑道:“秦兄是个老实人,真打算将信老老实实交给二郎君。如果二郎君生气了怎么办?虽然二郎君肯定不会生气,但他可能趁此机会去找张将军打架。”“二哥不是这种人……”李玄霸顿了顿,扶额,“不,他就是这种人。”以二哥喜欢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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