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神奇的贤臣名相。雄主身边,必有圣贤相助。谁是雄主,谁又是圣贤?王薄将眼中所有绝望的希望的情绪都收敛到眼底,让双眼恢复古井无波的模样:“我这么做能提前灭了大隋?”李玄霸道:“能。”王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不像是人类,很像是被逼急了的野兽的古怪笑容:“那就干。”李玄霸看着王薄的笑容,听着王薄话语中的坚定语气,心头不由一悸。王薄对隋炀帝的恨,或许已经超越了一切。李玄霸道:“还有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技艺书籍,记载了农耕技术和工具的改良,治水挖渠建造水车,鸡鸭鱼饲养等技术。不要老想着抢夺,等有了地有了人,还要想着怎么经营。送你九个字,或许能让你活到我和二哥成长到能护住你的那一日。”李玄霸摸了摸肩膀上打瞌睡的雕脑袋,缓缓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王薄再次跪下磕头:“是,先生!”李玄霸转身离开,王薄一直跪在地上,目送李玄霸离去。李玄霸没有停留,虽然他很困,也立刻与护卫离开了泰山脚下,启程回清河郡。赶路大半日,到达一个较为繁荣的县城时,李玄霸才入城好好睡了一日,补足昨日消耗的精神。他起床时正好是第三日的清晨。洗漱完毕后,李玄霸让护卫买了肉菜调料,自己亲手用胡椒和花椒味调了的锅底,吃了一顿热腾腾的火锅,出了一身汗,身体舒服许多。魏徵第一次见识李玄霸的手艺,本来想矜持一点,还是没忍住多吃了许多。吃饱喝足之后,李玄霸又去床榻上躺着养神,等休息到正午才出发。魏徵坐在床边,欲言又止。李玄霸打着哈欠道:“想说什么就直说。”魏徵问道:“郎君为何要冒险和王薄接触?”李玄霸道:“不冒险。王薄既不敢杀我,也不会告密。就算他手下有人想告密,他们有那个本事让杨广相信,唯一能在剿贼中连战连胜的我和二哥,会和民贼勾连?”李玄霸把在他肚子上打滚的重得要死的乌镝推到一旁:“理由呢?利益呢?我是疯了才会和民贼接触。”魏徵继续问道:“所以理由呢?利益呢?郎君你是疯了吗?”乌镝一跃而起:“啾啾啾啾!”魏徵疑惑:“这只鸟在叫什么?”李玄霸道:“乌镝以为你骂我,所以它在骂你。”魏徵仔细打量乌镝,乌镝继续“啾啾啾”。魏徵打量了一会儿,轻笑道:“护主的好雕。”乌镝仰头:“啾!”李玄霸道:“好了,别烦我。无聊就出去飞一圈,正午前回来。你刚问我理由和利益?我不是和王薄说了我的理由和想获得的利益吗?王薄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大隋就会提前崩塌;百姓在天下大乱中会少遭遇些惨事;新王朝建立后达官贵人会稍稍在意一点百姓的命。”魏徵道:“郎君难道是忧国忧民的圣人?”李玄霸叹气:“魏玄成,你好端端的一句话怎么说得和讽刺似的?我当然不是圣人,只是在为下一个王朝铺路。但我不可以是圣人吗?忧国忧民不好吗?”魏徵沉默了许久,道:“很好。”李玄霸道:“你在犹豫什么?难道是后悔跟随我了?”魏徵摇头。他道:“郎君,我熟背史书,历史中绝无闯王和太平天国。”李玄霸道:“那可能是我记混了。”魏徵又沉默了一会儿,双手在袖口中握得更紧。李玄霸无奈:“你有什么话能不能直说?别吞吞吐吐,我脾气好,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他猜测魏徵大概是想劝诫吧。他又不是坚持说到做到的傻子二哥,只需要说“好好好,是是是,啊对对对”应付过去就行了。魏徵问道:“郎君,我曾听闻古时有贤人能看到未来。”李玄霸道:“我只是会一点相面。你想问你的未来?”魏徵叹气:“郎君对我如此亲切,如果郎君能看到我的未来,我未来一定和郎君相处不错。”“你和我没关系。你和二哥相处不错。”李玄霸道,“你是担心你将来在二哥身边的位置?放心,你是出了名的谏臣,青史留名的那种。”魏徵却苦笑:“只是谏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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