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郎看住……不,也要把李三郎看住。大德这孩子嘴上总说着谨慎,但冒起险来不比他二兄差。”高颎磨牙:“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薛道衡默默喝着温酒忍笑。高公此生唯一承认的两位弟子,在高公口中的评价居然是“一丘之貉”和“狼狈为奸”。他忍笑忍得真是困难。因急着从杨广身边脱身,薛道衡收了两个弟子后,没来得及与两个弟子多接触。真是遗憾啊。自己也要好好养生,才有机会亲手教导两个弟子。薛道衡心高气傲。既然这两个弟子如此厉害,他可不能只挂个老师的名号,定要也在弟子的成长道路上发挥出自己的本事才行。他对皇帝和朝堂已经绝望,此生实现抱负的方式,也只有传道授业了。三老头吃完小火锅后,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在飘雪中回家。宇文弼回到家时,宇文珠正在门口候着。宇文弼摘掉蓑衣斗篷,宇文珠捧来一盅热汤。喝掉热汤后,宇文弼身上立刻涌起一股暖意,额头冒出了细汗。宇文珠踮起脚尖,宇文弼弯腰,让孙女为他擦汗。宇文弼有了“大唐”这个念想,宇文珠又与李玄霸定亲,他就让儿子都外放做官,磨砺一下本事。二郎三郎重情,将来他的子孙官职一定不会差。虽然儿子们较为平庸,但平庸不代表不能成为好官。只要守得住本心,经得起诱惑,完得成本职工作,就是好官。将儿子儿媳都“赶走”后,宇文弼让他们把各自子女也带走,多走多看多学,将来长大后才比其他养在富贵乡中的勋贵子弟眼界广阔。唯独宇文珠,被他留在了身边。宇文珠将来是未来皇帝最重视的弟弟的夫人,大唐的亲王妃。她需要学的本事自己的儿子儿媳教不了。宇文弼牵着孙女的手往里走:“大德又送来了信。”宇文珠疑惑地抬头看着祖父:“李三郎的信和礼物才刚到。有信落在了半路?”新送来的礼物中,有两只小雕的画像和新换的羽毛,宇文珠很喜欢。她将羽毛做成了吊饰,挂在了腰间。宇文弼摇头:“是新的信。通过军报一同送来。”宇文珠握着祖父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几分:“军报?张掖遭遇贼人袭击了?”宇文弼微笑:“不是,是这两个混账竖子去袭击了贼人。”宇文珠凤眼瞪圆。宇文弼笑道:“他们借了回纥的兵,把吐谷浑可汗活捉了。”宇文珠呆滞地停下脚步。半晌,她焦急道:“李三郎君也去了?他的身体……”宇文弼摸了摸孙女的脑袋:“别急,他有分寸,身体没事。此次虽然最风光的是李二郎,但大德的运筹帷幄也初见峥嵘。”宇文弼和宇文珠说起李玄霸布局的始末,宇文珠的眼睛越听越亮。她一只手仍旧握着祖父的手,一只手不由自主抚着腰间的金雕羽毛挂饰。河曲草原的风雪,纵马奔驰的勇士,盘旋在天空的两只幼雕……还有那位隐藏在风雪、勇士和金雕的阴影之中运筹帷幄的病弱少年谋士。宇文珠在心中一笔一画勾勒出简陋的画面。随着宇文弼的描述,宇文珠心中的画面越来越精致,只是仍旧缺了色彩。她抬头看着天空中散落的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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