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点头,你射中了雀屏也没用。看来我也是不知廉耻了。”李渊忙道:“夫人,我错了我错了。宇文小娘不愧叫宇文珠,这真是慧眼识珠!”窦夫人道:“学医一事应该是气话。她只比大德大一岁,还是个稚嫩孩童,又刚因幼弟夭折难过,很在乎学医之事,说些气话很正常。大雄不也隔三岔五和你吵闹,要偷偷背着包袱和弟弟去边疆从军?”李渊想起李世民的话,不由失笑:“你说得对,是我对她太苛刻了,她还只是个孩童。”窦夫人见打消了李渊心中的疙瘩,松了口气。虽然将来宇文珠在后院,不常见到李渊,但若李渊对宇文珠不喜,将来肯定会影响到三郎夫妻二人的感情。窦夫人很欣赏宇文珠。无论是宇文珠主动寻找合适的夫婿,还是宇文珠不愿放弃自学医书,都让窦夫人很喜欢。窦夫人是一位很有抱负的女子。在她看来,女子除了夫君孩子还有其他喜好才算得上鲜活,所以她主动为李昭请练武的师傅,培养李昭骑马射箭的本事。再者,若女子心中有其他爱好,就不会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后院中,后院就会和谐许多。自家三郎本就体弱,后院还是和谐些好。李渊和窦夫人决定之后,一边与宇文弼一同禀告皇帝,一边将此事告知了李玄霸。李玄霸愕然。他没见过宇文珠,但知道有宇文珠这个人。当初老师因宇文伉对自己移情,对自己照顾有加。他回到京城家中后,就将自己常用的方子也给了老师一份。他在洛阳的时候,因宇文老师还未从朝堂的漩涡脱身,为了避免杨广不喜,他没有拜访宇文老师家。等回到京城后,宇文老师回到京城修书,曾告诉他自己的孙儿宇文伉非常喜欢他的诗文,并以他目标,说将来身体好了也想考秀才。他还在宇文老师的提议下,写信鼓励过宇文伉。宇文伉在回信中,提过正受姐姐照顾。本来他打算等自己这里的事结束,就去拜访宇文老师家,见一见宇文伉,没想到宇文伉居然病逝了。“宇文老师的孙女?这下你不用愁了。”李世民松了口气,“接下来你只需要思考怎么和未来的妻子培养感情。”李玄霸轻轻“嗯”了一声。一个立志学医,若嫁去的夫家不准她学医。就宁可出家当尼姑的女子?李玄霸心中的涟漪不由增大了一些。 学士正是少年时李渊和宇文弼将这门亲事报给了杨广。杨广先有些惊讶, 得知是宇文弼的孙女点名要与李玄霸结亲后,他笑得前俯后仰:“没想到你居然会教出如此孙女?”宇文弼道:“臣是对她太宠溺了些。臣的孙儿刚离世,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孙女的请求。”杨广对宇文弼的恶感不是太深。他一直针对的都是高颎, 宇文弼是和高颎走得近, 又太爱进谏, 所以惹了他的厌恶。比起在朝中声望过重的高颎,宇文弼只是一个普通的老臣。若不是宇文弼和高颎是挚友,杨广也不会针对他。高颎和宇文弼都退去修书, 杨广松了一口气,虽对高颎仍旧忌惮,但对宇文弼已经不在意了。宇文弼退出朝堂中枢后, 他那一家在朝堂上已经没什么得用的人,仅靠“宇文氏”这个姓氏让人高看一眼。李玄霸和宇文弼的孙女结亲, 在杨广看来是宇文弼的孙女高攀了。只是儿女亲事最主要还是父母之命, 李渊已经和宇文弼说好了,杨广便没有拒绝。他之前说了,如果李渊和窦夫人选好了,就让他直接赐婚。现在他虽觉得这门亲事委屈了李玄霸,但也不好违背金口玉言。只是之后, 他将李渊留了下来,问道:“朕知道李三郎的谨慎, 不愿意娶家世太好的妻子。但宇文弼的孙女空有门第,父兄无一有能力。你是不是太委屈李三郎了?”李渊叹气:“臣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大德听闻宇文小娘子心仪他, 就一口答应了这门亲事。他好像很得意。”杨广一愣, 继而失笑:“这是个什么道理?”李渊道:“就是很得意啊。”杨广扶额笑道:“没想到大德还有这一面性格。”李渊道:“大德虽在外表现得很早熟, 但内心还是个孩童。不过臣认为宇文小娘子确实不错。不知道谁嘴碎, 说得谁嫁给我家大德,很快就会守寡似的。听闻陛下要为大德说亲后,不少人家如丧考妣,哼。”杨广脸色一沉:“还有这事?”李渊道:“臣明白他们心疼自家女儿,但大德心高气傲,若娶个不愿意嫁他的高门贵女,将来夫妻二人说不定成为怨偶。宇文小娘子虽家世差了些,但就凭她心仪大德,臣和臣的夫人就觉得这孩子很好。”杨广想了想,叹气道:“说得是。以大德才华,不需要丈人家扶持,娶个对他有感情的女子,比不情不愿嫁进来高门贵女好。”杨广虽贵为皇帝,自己不讲什么情爱,但偶尔也会称赞一下世间真挚的感情。如果没有充沛的感情,杨广就写不出来一手好诗了。李渊笑道:“是这样,为人父母,还是盼着孩子平安快乐,其他的都是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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