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镜子里看到的,都是自己宗门或者家族里的弟子,而只带了一个修士进来的严靳昶,镜中出现的那一群,显然就是那面镜子所说的“例外”。
大家都不是傻子,很快明白了什么,荆明亥意味深长地看着严靳昶,“看来,方才数的人数对不上,是因为严仙君身上带着法宝呢。”
严靳昶面不改色:“就算加上我带来的这些妖兽,数量还是对不上,那么剩下十几个人头,都是谁带上来的?”
荆明亥看向剩下几位仙皇。
几人脸色各异。
“好多玉石!这些都是真的吗?”
“蠢货,别乱动,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铺子!”
“哇!这些簪子可真美啊!”
“小心有诈!”
几面镜子路都传来了声音,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窥视着,自然是毫无顾忌,吵吵嚷嚷,拔剑四顾,看到什么都说危险小心,不要乱碰。
看着自家弟子如此,几位大能们又是欣慰又是焦急,欣慰于他们知道小心谨慎,焦急于他们过于小心谨慎,根本就不去碰那些重要之物。
湛茗掩嘴一笑:“毓华自小就是如此,心思细腻,毓绮虽然平日张扬了一些,却很听她师姐的话。”
一路都不怎么说话的南芪意外的借话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们做得对!”
湛茗:“南芪仙君,这是你亲传弟子吧?长得真俊!”
南芪扬起下颌,一脸自豪,“是!”
荆明未看着镜中,一直绷着的面色渐缓,似在评价道:“不错。”
荆明亥冷哼一声。
荆明未不满道:“尊上对我座下弟子有什么意见吗?”
荆明亥扯开一个笑容,“当然没有,兄长座下的弟子个个都生得俊,都是资质绝佳,日后能撑起一方天地的好儿郎。”
明明是在夸赞,但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湛茗应该是有意缓解一下,发现无用,就开始说起自己弟子的一些趣事,南芪也加入其中,一时间,仙雾缭绕的云海里,是此起彼伏的赞美声。
严靳昶已经绕了那镜子一圈,发现无论是从前面看,还是从后方看,看到的画面都是一样的。
安韶带着于荫荫和那一群妖兽,漫无目的的走在那落叶纷飞的密林中,一直看着四周,却又没有发觉危险。
如此多的叶子,别说是安韶了,就连严靳昶都没找到他方才投入镜中的那片叶子现在在何处。
相比起其他人,他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许是因为一直没有走出这片树林,妖兽们有些焦躁,泽寅用爪子划拉着那些树叶,“我们方才是不是来过这里了?这棵树好眼熟。”
安韶:“何止是树眼熟,被我们踩踏过的叶子,全都恢复了原状。”
严靳昶忍不住凑近到那镜前,仔细看着他们身边的叶子,这才发现,他方才放入镜中的那片叶子,在安韶左手边三丈开外之处!
那叶子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但它的颜色和周围的叶子相似,一眼哪里能看得清。
严靳昶试着呼唤安韶,可惜对方根本听不到,于是严靳昶又将手放在了镜子上,发现镜面荡开了层层涟漪,镜中的画面顿时扭曲了,在严靳昶放手之后,那些些像水面一般荡开的波纹才停了下来,镜中的景色才重新变得清晰。
被困在镜中世界里的安韶他们一直在走,可在严靳昶这边看来,他们是一直从镜子的左边走向右边,自右边消失之后,又从左边走出来,反反复复。
同样的,其他几面镜子里的修士们,也一直没有走出去,在那铺子里面转来转去,肉眼可见的变得不耐和烦躁。
湛茗夸不下去了:“她们就不能拿起那些簪子看一眼吗?”
眼看着簪子就在她的弟子面前,晃过了无数次,可对方死活就是不拿起来,这感觉实在难受。
荆明未:“我明明在那纸上写得清清楚楚,他们都看到了,竟然说这其中有诈,偏偏不肯照做。”
南芪:“无法用仙识传音,无法用符箓和传讯玉牌交流,也无法通过此镜与他们交流,这对于他们来说,勉强算是一场试炼,可对我们来说算什么,我们总不能将成败完全寄托在他们身……”
“当!”一声巨响传来,他们循声看去,就见严靳昶拔剑,对着那镜面一阵劈砍刺。
镜面如水面一般,荡起层层波澜,镜中画面变得模糊不清。
湛茗:“严仙君,稍等一下,你这样未免太过急躁。”
严靳昶却道:“那镜灵并没有阻止我。”
荆明亥看向不远处的镜面,那镜子确实毫无表示,似在冷眼旁观。
严靳昶:“打不破,砸不碎,就炼化它。”
话音刚落,镜中的安韶他们也开始动手了。
荡起波澜的镜面里,安韶和那些妖兽同时出手,将满地树叶搅乱,树叶被风吹扬起来,卷上空中,就连树上的叶子也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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