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衡达更怒:“戊非生!你竟敢护着她!你没看到她毁了我辛苦刻下的阵法吗!”
戊非生:“可她是我娘!我怎么可能看着我娘死在我眼前!”
本命灵剑破碎,戊非生说话时嘴都在流血,那些血很快流满了他的下巴,又顺着下巴滑落,染红了他的脖子和衣襟。
“于你而言,她死了才是最好的!”戊衡达再次出手,掌中凝聚起大片灵光,就要朝着苏菁素拍去!
他实在是太生气了,甚至都不想管她是不是最好的血祭者了,只想一巴掌给她拍死,以解心头怒火。
大不了在拍死之后直接将她的血收集起来,待再重新刻好阵法之后,再直接将血倒出来!
戊非生却一展双手,用身体挡在了苏菁素面前:“父亲!你若要杀她,就先杀了我!”
戊衡达居高临下地看着戊非生,眼中透着冷冷的嘲意。
戊非生心中更冷,这一刻,他清晰的意识到,他的父亲是真的不会在意他的死活,哪怕他自小努力,哪怕他一直勤修苦学,哪怕在墨玉之灵认可了戊兴振之前,他才是戊家这一辈中修为最高的人。
可是那又如何呢?
这些并不能得到戊衡达的赞许和厚爱。
许是因为戊衡达从未对他抱有期待,也从未在他身上倾注过任何的感情,所以他的优秀,他的成长,戊衡达都不会多加赞赏。
甚至都不会多给他一个眼神。
戊非生感觉自己已经能从戊衡达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死相。
可就在这时,一股力量将戊非生推到了一边,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道熟悉且陌生的声音:“我不是你的娘亲!”
熟悉,是因为声音熟悉,陌生,是因为他从未听到对方说过完整的一句话。
在戊非生的印象中,他的娘亲永远都是疯狂的,失智的,无法沟通的,永远都在嘶吼和喊叫,一旦找到机会,就会破坏身边的东西,亦或是到处乱跑。
在他的弟弟妹妹们依偎在娘亲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却只能看着那永远被封锁着的房门,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尖叫声。
他也曾偷偷地打开那紧锁的房门,可代价却是他的疯娘跑出去,而他需要跟着家仆们一起去把她寻回来,然后承受戊衡达的怒火和惩罚。
他无数次期待过自己的娘亲能像正常人一样,温柔地给他讲些故事,可那即便是在梦里,都没有出现过。
可是现在,他竟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对他说出了第一句话。
戊非生微微睁眼,眼中透出些许迷茫和无措。
戊衡达死死地盯着苏菁素眸子:“你竟然真的清醒了!”方才戊兴振竟然不是在推卸责任!
苏菁素:“是啊,拜你所赐,我可是疯疯癫癫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些年,还被你强行安了个名分囚困在屋院之内,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会在你绘阵之前清醒,定是因为你要做的那些恶事,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呵呵呵,就算你现在清醒了又如何?就凭现在的你,只怕是连个筑基期的蝼蚁都打不过,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戊衡达嗤道:“原本还能留你这贱命几年的,却没想到万林源那边的地阴聚煞台被毁了,我须得赶紧建好新的地阴聚煞阵台,不能再磨磨蹭蹭地选地方了。”
“这秘境倒是开得正巧了,不然我们恐怕还得再找上一段时日呢。”戊衡达轻笑一声:“这就是天意。”
苏菁素嘴里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咔嚓”声。
戊衡达眉头一跳,立刻出手卸了苏菁素的下颌骨,完全没给她咽下嘴里东西的机会,直接将她咬在唇齿间的东西抠了出来,扔在地上。
“凝血丹?原来如此,我原以为你会藏进我房间,是因为我在房里点了那种香,没想到你竟是去我房里偷盗东西去了。”
苏菁素的下颌骨被卸了,说不了话,只能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些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明明是你偷了去!竟还好意思说我偷?
戊衡达此时却已经冷静下来,一把掐住苏菁素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在我重新刻好阵法之前,你还不能死。”
说罢,他一掌拍晕了苏菁素,转身走向了远处。
戊非生还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苏菁素方才说的那些话,但是苏菁素说的那些,戊衡达却都没有反驳。
戊衡达显然完全没将戊非生放在眼里,猛地一挥袖,再次腾出一片空地,将晕过去的苏菁素扔过去,并放上了一个防御法器护在她身上,而后突然转过身,朝严靳昶和安韶所在的方向冲来!
方才戊衡达要护着身下的阵法,和严靳昶的傀儡打起来十分被动,心里早就积累了一股怨气,眼下阵法既然全都被毁,需要重新刻画了,那他自然要先将这周围的后患全都清除!
此时的严靳昶才将傀儡从那被砸出的深坑底部牵引出来,就看到戊衡达带着一身怒火,来势汹汹!
安韶立刻抛出了宿方塔,宿方塔在出手的瞬间骤然变大,在戊衡达的攻势抵达之前,将他们俩笼罩于宿方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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