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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武篇4(2 / 14)

赤膊坐在冯权身边。

冯权正将火折子包回油纸中,皇甫的心中只余敬佩,他实在是无法像冯权这般细致带个火折子还用油纸包上,他自己的那道火折早被河水浸透不能用了。

皇甫盯着冯权的侧脸,不知不觉心神飘浮起来。

冯权盘膝坐着,身上穿着单衣,衣领处绣着一圈月白的新竹,直衬得脖颈越发白皙,眉目间藏着温柔,入目只有一片安然祥和,湿润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仿佛一幅妙笔绘制的水墨画,使人心怡,教人神往。

冯权注意到皇甫过于赤倮的目光,转头回望,见他呆头愣脑的绝像一头呆鹅,不觉好笑。

皇甫被冯权‘啪’的一巴掌拍醒过来,不明白冯权为什么突然打他,虽然力道不大,神情一时呆愣着,冯权被他这副模样逗得乐不可支。

“秋蚊猛如虎,那衣服想必也不大湿了,便穿上吧。”

皇甫这才注意到臂上被冯权拍过的地方还留着蚊子的一具残骸,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旋即将单衣套在身上,想来或是阳光和暖的缘故,这衣服上了身竟也不太湿了。

冯权这边翻着布袋,取出了另一个油纸包,小心地拆开,油纸中包着几片金叶子。

这些金叶同柳叶尺寸形状相仿,只是通体金黄,就连叶上的脉络都刻画的无比清晰,一共有六片,其上的脉络却都大相径庭。冯权微微勾起唇角,这六片金叶有同一个名字,叫做障叶。他二人这几日来所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境况皆因这障叶而起。

五日前,他与皇甫来到距离襄武不远的小镇,正巧碰上有拍卖宝物的盛会,便凑了个热闹,而这六片金叶据说传自战国,年代久远,冯权瞧了一眼,得知了它原名障叶便生了些兴趣,想拍下瞧瞧,不料遇着个蛮横之徒与他抢夺,冯权本不是个争强好胜之人便没有再提价,偏那宵小狗眼看人低,言辞中颇为刺耳,皇甫气不过要同那厮动手被他拦下了。

冯权的身家虽称不上腰缠万贯,但也曾是个一掷千金的败家子,遂不紧不慢地同那厮抬起价来,那许姓之人先前已经争了不少宝物,此时能拿出地银钱已然不大够了,冯权挥金如土般的抬价,终是已十六金的高价带走了六片金叶。或许是有些挥霍了,可冯权根本不在乎,用一点金子买个开心他还是乐意的。

不过,也买来了麻烦。

那许氏竖子是镇上的地头蛇,冯权本以为离了镇子就会相安无事了,却不料回程的路上又遇上了打劫的匪徒。如今细想那些匪徒,恐怕也是那心窄之人的杰作。

皇甫一见这六片金叶子,就仿佛又见到了那面目可憎的小人,心里活像吞了只蝇虫般的恶心,但想着那小人至死也得不到这金叶,就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畅快。紧接着又想起了今日冯权几次三番险些出事,便再也畅快不起来了。

冯权看皇甫表情几番变幻知道他心头不痛快,便将障叶收起来了。

“皇甫君不必为些微末之人烦恼。”

“不把他大卸八块简直不配为人!”皇甫气愤得很,冯权闻言直笑,皇甫奇怪的看他,“你笑什么!今日多危险啊!你险些就没命了!取他性命都是便宜他了!”

“好好好。”冯权只是笑,“其实,他买到手的那些东西根本一文不值。”冯权掂了掂手中的油纸包,颊边酒靥若隐若现,“那场拍卖,只有这六片金叶值钱而已。”

皇甫将信将疑地盯着油纸包看了许久,还是怀疑,“真的假的?”

“你难道还不信我?”

“信信信。”皇甫连忙附和,又忍不住回想那小人买了什么东西,他真是一点儿都没瞧出来,按说他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

“他一共扔出去近一千金,却买了一堆破铜烂铁,想想都解恨。”冯权咬了咬牙,冷哼一声。

“冯君的气量其实也不大呢。”皇甫笑了。

“是了。”冯权扬眉,“对了,我倒想起一事来。”

“何事?”

“同皇甫君相识至今,还未问过皇甫君高姓大名。”

皇甫听了这话,只觉百思不得其解,半晌了指着自己,“我,我都没说过么?”冯权认真地摇了摇头。皇甫瞠目结舌……

“在下皇甫长喻,表字云,唤我阿云就好。”

“鄙人临洮人士,冯权冯睿生。”

“那我便唤你阿睿了!”

冯权凤眼一弯,“如此甚好。”

【注】

许某前来打了个酱油

皇甫长喻,念作g

聊斋原文中是为冯生,稍稍改了一下

表字,指在本名之外所起的表示德行或本名的意义的名字。

古代男子成人,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与本名涵义相关的别名,称之为字,以表其德。

表字起源于商朝,盛行于周朝,后来形成一种制度。

表字分为一言字或二言字。

天色渐渐晚了,好不容易晾干了衣服的两人却迷失在荒无人迹的深林中,眼瞧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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