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比自己情况还要狼狈许多的裴景琛,骤然回神,忙问道:“裴二?你这是怎么了?”
裴景琛却大?步走上前,伸手便要打他一巴掌,掌风带着?强烈的怒意,却在离五皇子半寸远的地方生生止住。
他的手掌紧攥成拳,恨铁不成钢地垂了下?去。
“萧承瑾,你不是说没?事的吗?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可为什么受伤的会是姑母!”青年?追问的语调十分急迫,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答案。
五皇子面如死灰,勉强地扯出一抹苦笑,淡淡道:“我不知,我真的不知原本那挡剑的人应当是我的,应该是我,裴二,你知晓的”
裴景琛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闻言只是摇了摇头,“是啊,是我的错。”
他看了五皇子一眼,语调里也夹杂着?重重的悔恨,叹了一口?气。
“倘若当初我拦下?你,便不会有今日的祸事。我们从前总鄙夷阴谋诡计的趋炎附势之辈,现在竟也沦落到与这群人为伍。”
“表哥,我们错了,却不是错在使?计,而是违背了心?中的道。”
青年?的语调低沉,落地有声,落在五皇子耳里,正如平地惊雷。
他怔怔地抬头,又说道:“是,但你且放心?,这样的祸事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裴景琛只是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道:“我听说姑母现在还没?醒,你怎么没?去姑母身边陪着??”
五皇子的头垂得?更?低,“我无颜再?见母后,此番若是母后真的有个三长两短”
还没?等他说完,裴景琛便毫不犹豫地出口?打断:“若挡刀的是你,你会死吗?”
五皇子听他冷静发问,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答道:“那都是对我忠心?耿耿的暗卫,手里自然也把控着?力度。”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眼神骤然发亮,心?中一喜,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是啊,既然不会对他下?死手,又有何理由去杀母后呢?这本就是虚晃的一招,他真是吓糊涂了,连带着?脑子都生了锈!
这样想通后,五皇子伸出双手,激动地拍上了裴景琛的肩膀,只听得?“嘶”的一声,对面的青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他的右肩上绑着?一块颜色明显要比其?它地方更?暗沉些的布条,五皇子又后知后觉地嗅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鲜血腥气,面色凝重,上手便要去撕开?那布条。
裴景琛暗暗调整着?呼吸,毫不犹豫地拍掉他的手,催促道:“你既然看见了,还不赶快找个太医来包扎一下?,若是再?晚些,怕是这条胳膊就废了。”
五皇子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又问道:“那你总要同我说清楚,你这是从哪弄的一身伤?谁又能?叫你吃那么大?的亏?”
裴景琛目光无奈,解释地精炼:“此事说来话长,殿下?总得?让我保住这条命,才好细细地把这些事讲清楚。”
“现在这个情况,我去哪给你找太医来?”五皇子心?头对裴皇后的担忧打消,心?里渐渐平静,又恢复了平日里稳重的模样。
裴景琛看了一眼自己的肩上的伤口?,又打量了一圈有些憔悴的萧承瑾,笃定道:“这还不简单?殿下?就保持这个样子去姑母帐中转一圈,自然会有眼尖的太医瞧出不妙,届时你再?将人带到这里。”
萧承瑾愣了一瞬,这是又想拿他做挡箭牌?
这算个什么主意!
五皇子反驳的话就堵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尤其?是裴景琛时不时还要瞥他一眼,接着?倒吸几口?凉气,好似这一身伤都是他下?的手。
然而下?一刻,这个形容憔悴疲累的青年?还是转身走出了帐篷,刚出去便重重地咳嗽起来。
——
桓王的帐子被宫人设在了上林苑的西侧,此刻桓王本人正感叹着?自己大?难不死,劫后余生,同坐在主位的老人兴高采烈地说着?话。
仲京撩帘走了进去,却见到一位白发苍苍、身着?暗紫官服的老人坐在正中央,锐利的目光如刀,直直地盯着?他。
仲京余光见桓王都屈尊坐在了老人的下?方,便撩袍跪了下?去,郑重地行了一礼,语调十分恭敬:“在下?仲京,问太傅安好。”
郑太傅缓缓闭上双眼,既没?让他起来,也没?说不让他起,就这样晾着?他。
直到一边的桓王先担心?自己身边的这个得?力谋士不悦,才压着?声音让他起身。
仲京走到桓王身边,语调平稳毫无波澜,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果如仲京所料,桓王听后果真喜笑颜开?,连连点头,也笑道:“自然是都依先生!”
仲京点头,先是对着?桓王行了一礼,也不论那阖目的老者看不看得?见,亦拱手郑重地行了一礼,便轻声地退了出去。
就在他刚转过身时,主位上坐着?的郑太傅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眯着?浑浊的双眼打量着?这个平平无奇的青年?。
青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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