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坠入了幻境之中,佛前言守心明性,如今全都抛了个干净。引他只想与眼前人灵魂相融,碰撞在一起,靠的再近一些,直到完全的与对方抵死缠绵为止。“拾柴怎么去了那么久?”薛遥见他们二人回来, 便问了一句。视线晃过去,狸珠在前,白衣少年在后, 为首的少年脸色在夜晚蒙了一层红晕, 眼睫扇落似有遮掩。狸珠支支吾吾, 还未寻出来好的借口,薛遥便到了他面前, 手腕被握住,一道人影随之笼罩下来。“脸怎么这么红?他欺负你了?”薛遥低头问道, 握着他的手腕,半张脸显现出来, 唇畔处多了两道伤口, 狸珠一直抿着嘴巴。狸珠感到另一道视线若有若无地朝着这边过来,落在薛遥触碰他的手腕上, 存在感令人难以忽视。“没有,兴许是方才风太大了, 吹的脸疼。”狸珠瞎扯了一个理由,见薛遥面无表情, 知晓薛遥是关心他,他在薛遥手背上拍了两下。“薛遥, 我没事……你先松开我。”闻言薛遥这才放手,眼珠扫过他唇畔,背对着他侧眸道,“你自己有分寸些, 莫被人迷得着了道。”琉璃在马车附近生了火, 火光燃烧跳跃,沐微迟在对面添柴, 朝他们这边看一眼,李云锦方从远处回来,怀里抱了一些灵草草药。“薛遥,你这是什么话,我已经多大了……何人能够勉强我。”狸珠有些无措,忍不住对薛遥道,薛遥似乎坚定的站在他这边,但是依旧对江雪岐戒备怀疑。“是吗?”薛遥稍挑眉,随即看向他,“江狸珠,前段时间是谁因为春思烦扰,日日剑都练不下去。”“那是先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他们两个斗嘴,剩余几人犹如没听见,狸珠在江雪岐身边坐下来,他身旁另一侧是李云锦。李云锦抱了灵草放在他们二人之间,见他和薛遥讲话并未打扰,又从一堆烂草叶子里扒拉出来了两条鱼。新鲜活蹦乱跳的鱼放到了狸珠面前。狸珠注意力不由得被吸引过来,他脑袋里冒出问号,看向李云锦,“李云锦……抓鱼做什么?”李云锦递了纸条给他。——你很喜欢吃。狸珠不由得脸红,上回是吃的有些多了,被李云锦注意到了,作甚还特意抓两条回来给他,他平日里也不是只想着凡食。“哼。”薛遥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似是在笑他,狸珠不由得瞪过去,翻了薛遥一眼。“我知道了,谢谢你。”狸珠道了谢,抱着活鱼不知所措,瞅了身旁的少年一眼。恰巧和江雪岐对上目光,江雪岐安安静静地坐着,视线同他对上,扫了一眼他的唇畔。狸珠便又要脸红了,总感觉晕晕乎乎的,心里似乎在冒泡泡,犹如被煮沸的一锅水,因为对方的一道目光都要沸腾起来。他手背碰到自己的脸,试图把热度降下来。这两日在行路,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与江雪岐道明了心意,先前未曾发觉的地方,如今都变得敏感起来。比如在人群之中,江雪岐的目光总是留意着他,在外是内敛的性子,他每时转过去时都发现江雪岐目光在他身上。似乎看他在做什么,或者只是喜好看他。原先未曾察觉到,察觉到之后便因为江雪岐的目光而感到不自在,视线掠过他的发丝,底下遮掩的脖颈仿佛被扫过,泛出一片绯色。打坐时容易歪在江雪岐身上睡着,鼻尖蹭过对方衣侧,为了调整他的姿势兴许会碰他。以前没有那么在意,如今碰到他的腰他便下意识地颤栗,碰到他的脸颊他脸上浮出热意,热意难以降下去,浑身难受。“狸珠,为何事烦恼?如此出神。”江雪岐的声音传来,指尖在他唇角蹭过,捏住了他的雪腮。狸珠这才回神,他如今太容易有反应了些,像是锅里被煮的上蹿下跳的螃蟹,脸颊被捏住,便瞅着江雪岐看过去,耳畔又泛红。“二哥哥,我似乎生病了……待到城里我要看看大夫。”狸珠闷着不愿意说,他脸颊蹭在江雪岐肩膀处,鼻尖前是好闻的味道。浓郁的冷香,如今闻到这般的香气,一并晃荡他的心神,他轻轻地嗅了嗅,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蹭上了江雪岐的脖颈。像个变态一样在闻江雪岐的脖子,修长的一截,鼻尖蹭过去,嘴唇险些要贴上去。狸珠意识到之后连忙退开了,头顶传来目光,江雪岐似乎在纵容他,平静道:“是何症状,我为狸珠看看。”低沉的嗓音传来,狸珠不由得脸红,他仿佛要腻死在牡丹花丛中,听着对方的声音耳尖更热了,艰难地转过去了身。“只是脑袋有些晕,问问城中大夫便是,不必二哥哥烦忧。二哥哥,我要睡觉了。”狸珠一连串的说完,便背对身过去打坐了。几日之后他们到了城中,狸珠一入城便找了个借口,自己往城里的医馆去了。医馆里守着的大夫上了些年纪,留着山羊胡,面颊干瘦,像是人参成精,轮到狸珠时惯例开口。“这位小公子,你哪里不舒服?”狸珠有些难以启齿,他眉眼闪烁,双手揣着,对大夫道:“大夫,我近来总觉身体不适……并非一直难受,只是常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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