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方轶从院中的铁锅中捞了一盘子肉,端了进来:“这肉还真香!爸,小志说的对,您年纪大了,以后少往山里跑。太危险。”
“你懂啥,这几年退耕还林,山里的野兔和野猪都成灾了,隔壁你二婶子家的几亩地全让野猪和野兔给刨了,差点颗粒无收。村里的山地就没有不被毁的。
乡里乡亲的人家找我帮忙,我怎么好意思拒绝,这野鸡和野兔都是在路上抓的。乡里宣传不让打野猪,野猪毁的粮食又没人赔偿,老百姓就活该呗!哼!”方有财不高兴道。
“现在山里的野猪有那么多?”方轶惊讶道。
“你经常不在家不知道,前几天李福和他媳妇去地里收秋,刚上山坡就听见地里有动静,他以为有人偷红薯,结果一看一头四五百斤的大野猪正趴在地上啃红薯,地上被拱出了一个大坑,不远处还有两头大野猪正在拱红薯秧子,地里种的红薯都快被吃光了。
李福眼都红了,但是又怕野猪冲过来伤人,两口子急急忙忙的回村喊人,等带人到了地里,野猪都跑了,满地的红薯都给拱翻了,一年白干。”方有财道。
“这么严重?!”方轶吃惊道。
“有什么办法,附近几个村都遭了野猪灾,没人管。”方有财道。
方轶拿起一块肉骨头,啃了两嘴,换了话题道:“我看村南边建东家的房子都塌了,他家房子没人住了?”
“那房子现在没人住了,建东现在可舒服了!”方有财道。
“可舒服了?啥意思?他发财了?”方轶惊讶道。
“去敬老院住了。”方有财道。
“啊!……我记得他比我还小一岁呢,怎么去敬老院了?”方轶差点惊掉了下巴。
“哎!过完年没多久,建东突然瘫痪了,两条腿没知觉,村委会给他三个姐姐打电话,他姐回来送他去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后来被抬回来了,说是晚了,治不了。
建东一个人瘫在家里没人伺候,三个姐姐一人一个家,自家的事还忙不过来呢,谁有功夫管他啊,最后一合计就把他送敬老院了,费用三个姐姐均摊。”方有财道。
作孽!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瘫了!”方轶惊讶道。他实在想不明白。
“哎!作孽啊!
要说他那三个姐姐,招娣、盼娣、来娣可真不容易,没出嫁时,被家里当牲口使,嫁了人,还得管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建东他爸也不是个好东西,喝点酒就骂这个打那个……”方有财叼着烟袋嘴儿说道。
“他家的事我知道一点,我记得建东小的时候家里不愁吃穿,咱家过年才能吃一回肉,他家隔三差五的总吃肉,咱村就属他家生活条件好。”方轶放下手中的肉骨头,回忆道。
“哎!建东家,从他父亲那一辈就不是个玩意,当年建东他妈刚嫁到他家,新婚第二天建东他爸就撵着新媳妇去地里干活,建东他妈过门后一天没闲着,干的不好还挨打,他爸比黄世仁还狠……”方有财边抽旱烟边讲道。
建东的父亲重男轻女,结婚第一年他媳妇生下个女儿,取名叫招娣,第二年又生下个女儿,取名叫盼娣,第三年他爸托人给看了,说是个男孩,可把建东他爸乐坏了,结果生下来又是个女儿,就取了个名字叫来娣。
后来建东他妈都快四十了,生下建东,这下可把建东爸乐蒙了。后来建东大了些,家里平时吃饭,只有两个人可以上桌,这两个人就是建东和他爸。三个女儿和他妈都蹲在地上吃。
而且待遇也有高有低,经常是建东跟着他爸坐在桌上喝酒吃肉,他妈带着三个女儿蹲在地上啃咸菜,眼巴巴的看着一块块大肥肉都被父亲夹进建东的大腕,三个女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舔舔嘴唇,咕噜咕噜的咽口水。
不仅如此,家里和地里的活儿全都是建东母亲和三个姐姐的,三个姐姐一个个面黄肌瘦,发育不良,他母亲更是看起来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后来他爸喝酒喝的弹了弦子,整天拄着拐棍,吃饱了在门口晒太阳,即便这样稍有不顺心,就拿拐棍打他母亲。建东父亲虽然不是个玩意,但是他母亲挺好的,村里人没有说她不是的。
后来在一个冬夜,招娣跑到隔壁三婶家报丧说是母亲去了。村里人跑过去帮忙,给他母亲穿寿衣时发现,他母亲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全是伤痕,不用问大家也知道,这都是被建东他爸用拐棍打的。
建东母亲去世后没多久,他父亲没几年也去世了。建东整天游手好闲,坐吃等死,此时他三个姐姐早已出嫁,家里只剩下了他老哥一个。
后来三个姐姐托人给建东找工作,结果建东去了没两天就回来了,村里人一问才知道,建东在一家工地看仓库,因为他好吃懒做,被人家开除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建东也二十多岁了,一直没找到媳妇,其实这也不奇怪,周围几个村都知道他的大名,那家愿意把女儿嫁给懒汉!
后来建东的三姐来娣在临县给他说了一门亲事,让他过去相亲,结果他倒好到了女方家,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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