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方轶。您是赵贵?”方轶进入会议室后,微笑道。
“方律师,我是赵贵,昨天跟您通过电话。”赵贵起身拘谨的看向方轶,一张嘴满嘴的大黄牙,可能是怕身上的烟味熏到方轶,他刻意的与方轶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握手。
方轶坐在他的对面,拿出案卷里的材料:“您的案卷材料我看过了,您有没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富农公司拖欠您工资?目前的证据有些单薄。”
“没有,每天早上八点我准时到他们承包的地里干活,中午回家吃饭,下午一点半左右再过去,他们安排我做啥我就做啥。
之前说好了一个月一千元,结果他们每个月只给我三百,一开始告诉我年底一起结账。
结果到年底了,又说公司效益不好,先发一半。今年我又干了大半年了,要了好几次才给了些,一来二去的还欠我六千二百元。
我媳妇得了重病需要开刀要交住院费,孩子念书吃饭要交饭费,家里实在没办法了,要不我也不会起诉他们。”赵贵一脸无奈道。
“您去他们公司要过钱吗?”方轶问道。
“要过,但是他们说让我等,结果等了好几个月也不见给钱,后来我又去要,结果他们翻脸说不欠我钱。耍无赖。”赵贵一脸憋屈道。
“现在的问题是您提供的证据里没有能够证明对方拖欠您工资的材料,如果起诉到法院,对方不承认,法官很难支持咱们。”方轶实话实说道。
“那……那怎么办?”赵贵半张着嘴,有些六神无主。
“像您这样的村里还有多少人?”方轶无奈的问道。
“我们村里给他们干活的一共有四十多个,都跟我差不多,要不是我家里困难,急需用钱,我也不会走这步。
方律师,是不是如果没有您刚才说的欠工资的证据,我的钱就没办法要回来了?”赵贵的眼神闪动,放在桌上的双手猛地握起了拳,露出焦急之色。
任凭灼热的阳光照在身上
“嗯!基本上……很难。”方轶犹豫了下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想让眼前的憨厚汉子太过扎心,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学过的法律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是那么的冰冷。
“方律师,要不您跟我去一趟他们公司,帮我跟他们老总说说,行不?我给您费用。”赵贵沉默片刻说道,说完从一旁拉过一个旧挎包,慌乱的翻找起来。
方轶知道他是在找钱,看到对方如此困难,他心软了。
“您别找了,我跟您去一趟,不用给钱。真的,法律援助中心会为您承担费用。”方轶道。
话音落地,赵贵的动作停住了,转回头看向方轶:“谢谢,谢谢您,方律师。”
“走吧,咱们现在就走。我不认识地方,得您带路。”方轶说着将桌上的案件材料收了起来。
二人出门,方轶在路边打了个车,在赵贵的指引下去了富农公司,打车费是方轶出的。
富农公司在县城边上的一栋楼内,方轶跟着赵贵乘电梯一直到了八层,富农公司很好找,一出电梯就看到了。
方轶对着公司前台说明来意,前台小姑娘打过电话后,带着他们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赵贵,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要想要钱就去法院起诉,法院判多少我给你多少。”方轶跟在赵贵身后,一进门就听到一个粗生粗气的男人的声音。
“赵总,当初你到村里招工可不是这么说的,咱们说好了一个月一千元,你怎么不认账了呢。”赵贵一脸怒气的看向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的一个胖男人。
胖男人长的很有气势,大圆脸蛋子,肚子跟怀了七八个月孩子似得,圆滚滚的撑的衣服要裂开似得,身上的休闲西服因为扣不上扣子,只能敞着。
方轶示意赵贵别激动,走到前面看向胖男人:“赵总,我是赵贵的律师,我想跟您谈谈。”
“谈什么谈,我不欠他钱。”胖男人有些怒了,瞪着方轶道。
“赵贵是不是在你们公司工作?”方轶问道。
“对呀,没错,我不否认,但是我已经把工资发给他了。”胖男人嚷嚷道。
“一个月三百元?现在哪有这么便宜的劳动力。这也叫发工资?”方轶反问道。
“谁说一个月三百元了……”胖男人可能也觉得工资太少了,梗着脖子问道。
“那你说多少钱?”方轶一进门便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你少拿话套我,财务哪都有账。”胖男人挺精明的,没有上套。
“你们公司给的工资都不够本地的最低工资标准,这个没错吧!”方轶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最低工资标准跟赵贵有什么关系,他给我干活不假,但我们不是劳动关系,他就是一个打零工的,你有什么问题去跟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说去,好了我还有事。”胖男人开始哄人,他怕再说下去言多必失,打算拿公司的法律顾问做挡箭牌。
“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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