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的胭脂,眉眼弯弯的,似是开心地在为这场喜事笑着一样。
倘若这里不是埋藏着生死杀机的副本,眼前这些也不是吃人的鬼怪,乍一眼看见这样隆重热闹的送亲队伍,玩家们说不定还真能从中感受到点喜庆的氛围。
可看着这些脸上的笑容都像是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npc,那惨白的面容和黑漆漆的眼瞳近乎无一不在诉说着他们非人的身份。
有些见识广的,一眼就认出来这些都是纸人,还都是点了晴的纸人。
都说做纸人最大的禁忌就是不能点晴,不点晴的纸人再怎么像人也只是一张纸,但点了晴之后,这最后的一点差异就被抹除了,于是纸人也就‘活’过来了。
想到这里,而再看看面前的这些侍从侍女,玩家们不禁打心底的有些发寒。
其中一名童子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玩家的注视,它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哥哥,吃糖吗?”
它张开嘴,露出了猩红的内里。
被盯上的玩家见状,哪敢开口说要啊,连忙把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
童子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它嘻嘻地笑着,一边笑一边把篮子里的金珠往外撒。
那可是真材实料的黄金啊!
就算在深渊之地里通用的货币并不是黄金,但多年的习惯在那里,玩家们看见金子被这样随手一把一把地抛在地上还是忍不住感到心痛。
然而等他们看见队伍最中间的那顶轿子之后,这点心痛顿时就被无法用言语能形容的震撼所取代了。
整个送亲队伍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就是喜轿了。
能让阴兵为之开道,纸人童子在左右侍奉的新娘子显然地位异常尊贵,可即便如此,玩家们发现他们还是低估了这场婚事的排场。
在这台喜轿面前,之前的阴兵纸人都不算什么了。
那是一架三十二抬的鸾凤车架,前后左右各有八名纸人轿夫抬着。
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栋浮在了半空中的阁楼,且这个阁楼还是金子为顶玉为底,上面珠翠环绕,雕梁画栋,轿身上还绘有百鸟朝凤的图腾,那鸟儿身上的羽毛都是用宝石一点点镶嵌出来的,被周围的烛光一照,奢华绮丽,熠熠生辉。
当真是用无数锦绣金玉不计成本不计心力的堆砌才能打造出这样一顶世所罕见、巧夺天工的轿子出来。
简单点说就是做轿子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完全是艺术品了,别说是女玩家了,就算是那些对这些婚事不了解的男玩家都惊叹地瞪大了双眼,恨不得高呼一声富婆姐姐我可以!
抱着这样的心态,玩家对轿子里的新娘就更好奇了。
能够有资格乘坐这样一顶轿撵出嫁的新娘子得是一个怎么样尊贵的身份啊?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他们的心声,这顶鸾凤车轿最终缓缓停在了玩家们的面前。
透过层层垂下的纱幔,他们隐约能看见有道身影正坐在里面,只是影影绰绰的,有些看不太真切。
玩家们只听得轿撵里面忽然传来一声低哑酥软的轻笑。
再然后
跪坐在轿门附近的两个纸人侍女拨开了层层珠翠,露出了里面坐在轿中却手举着却扇的美人。
唢呐吹奏的喜悦刚好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华丽精美如宫殿的轿撵里,一袭红衣灼灼的美人比牡丹还要艳丽。
裘音主动把却扇放了下来。
今天说是他出嫁,但从这架势和排场来说,与其说是嫁,不如说更像是他去娶新郎官过门。
更何况以宁璋公主的身份,他根本没必要去遵从那些所谓的规矩。
——因为在酆都,他就是最大的规矩。
因此,需要由新郎来取下的却扇在他的手里就只是一把可以扇风的扇子。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扇面,潋滟的凤眸轻睨了外面的玩家一眼。
“请问,诸位有见过我的驸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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