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因为没儿子而痛苦,想要儿子的执念,归根究底,其实是想要一个未来的保障。
那是姐妹几人一辈子的痛,王春花是绝对不能接受女儿也面临那样?的残酷。
“那也没比我好多少。”王春梅嘀咕道。
王春花叹了口气,避开这个话?题:“咱不提这个,就说他吴富贵打你这事儿,你也别瞒我,刚才我就瞧见?你手臂上全是青黑。”
“那是我自己碰的。”王春梅解释道。
王春花压根不信:“姐,你不能再?这么纵容他,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再?不硬气起来,他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王春梅低下头不说话?了。
“妈,开始了。”
赵云清也仰起头看,他原以?为妇联的扫盲班是老师在上面讲,社员们?在下面听,哪知道一开场才知道,妇联还有一把好活在身上。
舞台上,家庭伦理剧正在上演,凶神恶煞的男人,凄苦无助的女人,还有可?怜的孩子。
赵云清能看出演技的瑕疵,但赵媛媛已经开始掉眼泪,口中喊道:“怎么办,她快要被?打死了,那个男人真可?恶。”
“他们?一定会反抗的。”赵云清坚定的说,不然妇联这出戏就无意义了。
果然,在弱者?被?欺压到极致时,抗争就开始了。
从一开始女人孩子被?动挨打,到觉醒后开始反抗,剧情?一波三折,看得人热血沸腾。
表演的形式,比演讲更?直接,更?具有冲击性。
原本只是响应动员来参加的妇女们?,这会儿纷纷鼓起掌来。
赵云清更?是像一只小海豹,疯狂拍手。
就连一开始不以?为然的王春梅,这一刻也陷入了沉思。
看着舞台上的女人挨打,她不禁想起自己来,下意识的抚摸着手臂上的伤痕。
方才她骗妹妹说这是自己碰的,其实就是吴富贵喝醉酒推的,那个男人一旦喝了酒,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许久,周围的掌声惊醒了王春梅。
舞台上的女人抱着孩子,获得了成功,坚定的离开了丈夫,靠自己的一双手养活自己和孩子。
王春花看着,忽然起身往外跑。
“姐?”王春花连忙追上去。
等她追上王春梅,就瞧见?她已经泪流满面。
“姐,刚才那台戏你也看到了,现在是新中国,打老婆也是打人,是不被?允许的。”
王春花拉住她的手:“以?后他再?敢打你,你就喊,就跑,喊妇联的人来做主,总有一个法子能制住他。”
“建国之前就提过,只要你答应,他带人上门去教训吴富贵,把他送去劳改两年出来就吃教训了,从今往后再?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千万别,你别让妹夫胡来。”
王春梅听了直摇头:“不行的,他要是被?抓走了,我跟秀秀怎么办?”
“你俩能干活,有工分,就算没他也饿不死。”王春花说道。
王春梅一个劲的摇头:“二妹,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富贵就是一时糊涂,他平时对我们?还是挺好的。”
“再?说了,我是外来的媳妇,要是富贵没了,大队还能让我跟秀秀住在那边吗?”
“要是我们?娘俩被?赶出来,到时候还能去哪儿?”
王春花脸色一沉:“你跟秀秀的户口都在那边,他们?凭什么不让。”
“当年我们?的户口也在下河村,结果呢,还不是被?赶了出来?那么多叔叔婶婶看着,妇联和公社接连上门,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提起当年的事情?,王春花心底也是咯噔一下。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时候的绝望和痛苦依旧没放过姐妹几个。
王春花冷声道:“时代不同了,那是十年前,现在谁还敢。”
可?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没刚才那么有底气了。
王春梅笑了一声:“二妹,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咱们?都是亲姐妹,但你的运气就是比我好。”
“妹夫虽然伤了一条腿,可?平时也看不出来,他念过书,当过兵,现在还是大队长?,但他从来不嫌弃你。”
“虽然婆婆难伺候,可?你们?早早的分了家,婆婆跟二叔过,平时也碍不着你的眼。”
“我没儿子,你也没儿子,可?你的日子比我不知道舒坦了多少倍,二妹,你这些年都被?妹夫宠着,所以?不知道我的艰难。”
王春花原本一肚子的话?,但听见?这句话?忽然说不出口。
半晌,她只喊了一声姐。
王春梅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颊:“你哭什么,我这个挨打的还没哭,你倒是哭起来了。”
“哎,这都是命,我天生命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队里头不少女人都这么过来的,她们?都能过,我怎么就不能过了?”
“二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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