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无论是高中时的泊禹,还是现在的泊禹,大概都会笑着把肩膀借给他撑着,然后说一句,“怪我怪我。”
而不是现在,冷眼看他扶着自己的膝盖喘粗气而无动于衷。
泊禹反常地站在原地,垂下眼睑,语气不咸不淡,“我说不用送,你怎么还下来了?”
言外之意是,你让我等我就等?那我让你别送了,你不也没听吗?
虽然大家都说,周乐衍的长相比较冷硬,泊禹的五官相对来说能更柔和一点,但事实上,泊禹不笑地时候,那三分压迫感就显现出来了,完全不比周乐衍的气势差。
他那冷冰冰的语气,让周乐衍一愣。
周乐衍恍然,心脏猛地一疼,不知道是为泊禹冷淡的态度还是带刺的反驳。
思忖片刻,他还是更倾向于前者。
“我就是来跟你解释一下我前天出差的事……”本来就没有底气的周律放软了语气,示好地上前一步,想帮泊禹整理一下领口。
泊禹稍一偏头,躲开了他的动作。
周乐衍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茫然的眸子里盛满了不知所措。
始作俑者内心也在挣扎,他最看不得周乐衍这副样子,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早就波涛汹涌。
但他好像白长了一张嘴,什么都不会说,每次都要泊禹去猜。
但是,总玩一个游戏也会厌烦,更何况是总猜一个人,泊禹也会累。
“不用了,周先生有空解释,也要考虑一下别人有没有时间听你解释。”
泊禹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
温润的声音里透着两分客气,三分淡漠,合在一起就是五分疏离。
对于这样明晃晃的疏远,周乐衍很是受伤。
那颗原本就不健全的心脏,在这一刻猛地收缩,只想把自己蜷缩的更紧,捂住所有的要害。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想起来,“我那天晚上真的特别急,对方当事人着急出国,短时间内那是唯一一次谈判的机会,我……”
泊禹站在那里,双手插兜,与周乐衍的无所适从和语无伦次相比,过于云淡风轻。
“一天有二十四小时,抛开十小时的睡眠,8小时的工作,两小时用餐,让你从那14400秒的时间里抽出三秒打4个字‘我出差了’,很难做到吗?”
周乐衍拧眉“我只是没有适应和你生活在一起而已。”
“你不是没适应和我生活在一起,你是适应了没有我的九年还是适应了有别人陪着的生活,你自己清楚。”
听到“九年”两个字,原本表情还没有那么失态的周乐衍脸上有过一丝丝龟裂。
那眼神,那表情,好像是在说,看吧,就说破镜难圆很难吧,就连吵架时轻而易举出口的话都能准确地扎进心里。
周乐衍苦笑,他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没有底气反驳,只能任由泊禹嘲讽。
泊禹自嘲地笑了笑,平常手插在裤袋里,说不上来是因为耍帅还是因为习惯,但此时,他无比感恩这个动作和这块布料,掩饰了他几次攥紧拳头又松开的挣扎和不安,也给他那点可笑的自尊留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泊禹,我那两天……”周乐衍咬了咬下唇,他很清楚,他不接受现在这样无力辩驳的自己,也不接受失去泊禹这个结果。
一番挣扎后,他决定坦白病情。
因为他生病了,泊禹或许会可怜他,又或许会理解他……
可他忘了,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坦诚的人,更多的则是因为犹豫而错过坦诚的人。
人都是富有想象力的生物,而这份想象力成就了太多,也扼杀了太多。
上有玉兔登月,下有蛟龙潜海,甚至古有嫦娥奔月,今有泊禹误会周乐衍劈腿师哥……
就在那3秒的犹豫中,泊禹把周乐衍难以启齿的病情想成了奸情。
就在那3秒的犹豫中,这份想象力轻而易举地瓦解了这两个敏感又脆弱的人类之间还没来得及加固的信任的城墙。
“够了,我没兴趣知道你和你的师哥在外省的酒店做了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泊禹的眼底,不是冷漠,而是陌生,陌生的让周乐衍害怕。
“所以,现在你是带你的好师哥回家玩还是在酒店玩,我都管不着,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你也没必要为了欠我的那点不值钱的承诺,留着我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影响你和你师哥纯洁的情意。”
周乐衍攥紧拳头,他是不懂社交,但不是听不懂人话,泊禹文明的“情意”和“好师哥”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听懂了。
当拳头裹着风砸过来的时候,泊禹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没想躲。
动过手之后,周乐衍大脑一片空白,他打了泊禹?
那个挨了打的人潇洒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在他的注视下,潇洒地转身离开。
周乐衍攥紧拳头又松开,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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