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仔细端详过,这做工极其精致,一点也不输街边小贩手里的花灯。
她有个想法,若三师兄不是修士,去买花灯指定也能成大户。
最出人意料的就是李安安了,她不顾他人的劝阻,说什么都要自己做出一个能在地上旋着飞的烟花来。
一日慕宁路过,远远就能闻见里边味道熏天的硫磺味,夹杂着难闻的火药和焦糊味,她本想进去凑个热闹,但又被这味给劝走了。
听下人们说,李安安当时做出决定时,嘴里念着什么“做不出来就是愧对了我学这么久的化学!”
不懂“化学”是为何意,他们以为是这李娘子在晏清派内学得什较为特殊的术法,还可以自己做出烟花来。
只不过这李娘子好似技艺并不是学得很精湛,已经有好几次看见她的后院起了火,烧出了半边天的黑雾,还是府里的小厮们竭力挽救,这才幸免于难。
近几日时不时在东院就能听见西院鸣耳的爆炸声。
但这火烧的并没有让李安安知难而退,她反而愈战愈勇,非要跟那东西搞出个结果来。
听有路过的小厮说,那日见到西边的厢苑里走出一个黑糊着脸,头发乱糟糟的妖怪,正要招呼弟兄们揍她一顿,那“妖怪”发出声音后,这才知道那是李娘子。
好在有一天,西边的厢苑传出一声刺穿耳鼓的喜悦声,原来是那李娘子终于制作出了她那什么可以在地上旋着飞的烟花。
终于,那处算是消停了。
不过这样的热闹也是以往都没有的,在秦十堰还未归家之前,府里冷冷清清的,不是那林府的人过来闹,就是那林府的人故意挑事,惹得秦老爷每每面色郁郁,鲜少见到个笑脸。
但秦十堰归家后,府里不仅热闹了,还没有人来闹事了,这秦老爷脸上的笑容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府里的主人高兴,那底下的奴才也就跟着高兴。
这也算是新的一年除去那以往的晦气了。
在连续十几日都未曾和谢执见面后的慕宁,终于在除夕前一夜,被叫了过去。
还是秦十堰神神秘秘地跑来跟她说,叫她快快赶往掌门的厢房,说他有要是相商。
至于是什么要事,秦十堰也不知道,他只是个传话的。
慕宁觉得那事过去这么久了,谢执应当也是忘记了,所以也没了之前仅存的心虚,很是无惧地朝他的厢房走去。
谢执的房门紧闭,门前又是那道熟悉的门禁,和之前在她屋前设的一模一样,慕宁心中隐隐有着不对劲的感觉。
她推开房门,走进去后,闻见一股浓浓的脂粉气,和那日余长青不同的是,这里头的香味还掺杂着谢执身上特有的雪松香。
说来奇怪,把人叫来此处,自己却不在,正要转身离去时,那背后的两扇门顿时被一股力拍着闭上了。
原来是在这的。
寻声望去,右侧的内房里立着一扇精致的紫竹曲屏,从屏心处看去,零碎的细光从窗柩外透过铺洒在屏面上,影影绰绰的人影倒映其中。
里头那人似乎穿着彩衣,手中拿着黛笔正描着眉,头顶珠冠折着细光随着手上的动作明晃四方,好似白日群星璀璨,闪闪耀光。
慕宁微蹙眉头,细细考量着里面之人的装束,这莫不是扮成戏伶模样了?
“谢执?”慕宁探问道。
无人应答,怕不是哑巴了?
直到她绕过屏风,看见了里头的人。
多色相间的戏服穿在谢执身上,顶上的珠钗金冠晃荡得直让人睁不开眼,桌案上摆着的铜镜照出他那风情万种的姿态,那张脸上施了厚重的脂粉,薄唇红润有光泽,眼尾倒勾起的玫红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再加上他眉心那一点朱红,媚态尽显却又不失清冷。
似那天上下来的花仙。
谢执放下了手中黛笔,不紧不慢地扭过身子,眼波流转地注视着慕宁。
被他这么一瞧,慕宁早已虚散开外的心虚又骤然浮上心头。
“我这样,可比那余长青好看?”
慕宁抿了抿唇,忽地有些不敢看他。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自同谢执相处时日长久后,自己竟多生出这般多的情绪来,还是令她心绪不宁的情绪。
怕是自己病得不轻,她决定要加快速度去寻那地了。
“你不是喜欢听戏么?我这几日又找人重习了一回,想着唱给你听。”
眼前之人嗓音温和,不似疯了的样子。
原来这么些时日都不曾碰见他,竟是去温习这个了。
“唱吧。”慕宁坦然道。
二人相对着,她就坐在席旁,神色自然地等着他唱。
谢执站起身来,衣袖带过了桌案上青缠花枝香炉袅袅飘升而起的白烟,里头不知熏着什么香,倒是好闻得紧。
他并没有马上开嗓,而是倾身靠近慕宁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香艳的脂粉气扑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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