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酥酥从置物箱里取出一张湿巾纸,折迭起来,口中回答:“四?杯红酒。”
陈志生微怔,又问:“英雄杯吗。”
“正常高脚杯。”殷酥酥用二十六岁的脸叹出一口六十二岁的气?,用湿巾替身旁那?位擦拭起额头脸颊,小声嘀咕着吐槽,“以你家老板这?种菜鸡酒量,四?个英雄杯,他这?会儿估计已经趟进医院了。”
话音刚落,闭目养神的大公子冷不防掀开了眼帘,侧目看她,淡淡地说:“你是不是以为?我?睡着了。”
殷酥酥朝他眨了眨眼睛:“没有啊。”
费疑舟:?
费疑舟又很冷静地问:“那?你为?什么敢当面吐槽我?。”
“你反正也喝醉了,明天一早醒过?来,八成也什么都记不住。”殷酥酥显然不怕已经喝醉的他,理所当然地说,“这?叫‘断片’。像你这?种酒量这?么菜的人,肯定很少经历,不懂也正常。”
“……”费疑舟无语,盯着她饶有兴味地挑了下?眉,没再说话。
听着后排传来的一系列言论,陈志生同志用他超敏锐的洞察力快速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势,秒悟。
他一时间表情复杂,不知怎么评价,食指漫不经心敲了下?方向盘,又扬了下?眉峰,决定也和老板一样,做个安静的智者。
于是乎,在费疑舟和陈志生微妙的沉默中,劳斯莱斯清影一路飞驰,往位于京城南部?新区的费宅而去。
“鹿鸣”私房菜餐厅的三层休息室,窗帘拉得紧紧的,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女人一番折腾。
可惜,锦娱的老总肖良才毕竟不年轻了,五十来岁的老男人,身体素质与精力都十分有限,加上野事的刺激,十分钟不到他便缴械投降。
完事儿,秦媛额头脸颊都还覆着一层薄汗和不太正常的红晕,平复了会儿呼吸,垂下?卷在腰上的裙摆,起身站到一旁。
肖良才浑身舒坦得不行,瘫在沙发上抽事后烟,眼神下?流地在秦媛身上打量。
觉得格外?扬眉吐气?。
这?个女人,模样好身材好技术好,还是国民度一流的三金影后,难怪能?在赵世?高身边荣宠不衰这?么些年。
肖良才贪得无厌,还在盘算着下?一次,于是慢悠悠掸了下?烟灰,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个地址递给秦媛,说:“你那?件事儿不好办,今晚时间仓促,咱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明天晚上八点钟,你到这?个地址来找我?,咱们再好好聊聊。”
说完,他无视秦媛震惊愤怒的眼神,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中,起身整理服饰,准备开门离去。
“肖良才!”秦媛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捉住他的衣袖,压低嗓子斥道?,“你说话不算话,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走人,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肖良才见她翻脸,也懒得装了,伸手嫌弃地在她臂上一拨,讥讽道?,“秦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给你送表送包,你照单全收,转头却连一顿饭都不愿意跟我?吃,嫌弃我?‘年纪大,挺个啤酒肚膀大腰圆’,说看见我?就犯恶心。哼,现在不嫌我?恶心了,上赶着爬我?的床?”
秦媛闻言一震,眉心剧烈颤抖着,眼神里懊悔和愤怒交织,气?得说不出话。
肖良才复又冷嗤一声,说:“秦媛,我?也不妨跟你直说,这?次你衝撞了龙王庙,三年五年是翻不了身了。不过?,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把我?伺候舒服了,我?手上倒也还有一些小资源能?让你有口饭吃。你放心,我?这?人怜香惜玉,不会像赵世?高那?么无情。”
“你自己胆子小不敢惹事就直说。”秦媛怄得胸口疼,忍不住反唇相讥:“我?就不信,中国这?么大,我?还找不出一个能?帮我?也敢帮我?的人。”
“那?你就把自己洗洗干净,继续慢慢找吧。”肖良才见她油盐不进,轻叹了声,说完又像想起什么,慢悠悠从钱夹子里抽出一沓百元大钞递给她,“我?也不是白占你便宜的人,刚才的辛苦费,秦影后拿好了。”
秦媛哪里受过?这?种羞辱,暴怒之下?一扬手,将肖良才手里的钞票打落,呼啦啦洒了一地。
肖良才啧啧两?声,耸肩摇了摇头,出去了。
休息室的门开启又关上,待脚步声走远,秦媛终于忍不住,掩面蹲在地上,压抑地痛哭起来。
眼泪鼻涕齐飞,哭了不知多久,模糊之间听见开门声,和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轻轻盈盈。
再然后,一隻手轻轻放上了她的左肩,有人轻唤:“媛姐。”
“……”秦媛被吓到,飞快抬手抹了把脸,转头一看。
休息室的窗户没关紧,一缕夜风吹过?来,帘子飘高,月光洒入,照亮她身旁那?个人。瘦瘦小小,肤色稍黯,其貌不扬,是扔在人群里她绝对不会再看第?二眼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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