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薛凌搭上话才是反常。只是她还不懂,有些人,连说话都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
薛凌等了半天,仍不见得人吱一声,自觉无趣得很,直起腰要走。她胡言乱语,是想着这些蠢货薄情自此。
老李头开了这堂子,日日的贴钱,上好的人参当白米一样洒出去。然堂子里来了几条狗,那些承恩的人,就渺无踪影。若真是怕死滚得远些不要再来也就罢了,又要躲在这角落里看看事情过了没,好再去占便宜。
是该开个棺材铺子,看看还会不会像如今一样顾客营门。
她忽而又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几人眼里还是那般茫然无措,既无希望落空的苦楚,也没有要另谋高就的决心。那些人就这样坐在那,与她目光交集,又飞快的垂下头。薛凌手伸进怀里将所有的银子全部掏了出来,扔在地上,然后跟见了鬼走的飞快。
她确实见了鬼,这些人,连自己的生死存亡,都不过是来碰碰运气,且不会因为这个运气好与坏有一丁点的喜怒哀乐,她又怎么能指望这些人能去感念一下老李头的恩德。
这,是个什么世道。
含焉二人显是没料到薛凌回来的这般早,瞧她脸色不善,也不敢立马多问。有了薛凌采买回来的那些东西,二人又住的安心,皆是伤势见好。含焉无旁的事,而申屠易却是多有计较。
他恐薛凌是因为所谋之事出了岔子才怒于形色,待薛凌在房里呆了好一会,便扣了门说是有要事想问。
薛凌知申屠是担忧宋沧一一案,喊了声“进来”。待申屠易走到跟前,她手上笔墨未停,道:“不是那一桩,放心吧。”
申屠易笑了一下,宋沧的事一日不解决,他就是个通缉犯,当日与薛凌在院里一对峙,反倒暂时放下了成见,个人恩怨先且不提,幕后黑手,他也想砍一刀。
薛凌虽没透底,多少还是知会了一些,至少先稳住申屠易,省了他日日闹腾。等宋沧的事一了,与这蠢狗桥归桥,路归路。他要去看魏塱,那乐见其成,他要来砍自己,那也只能招架着了。
所以,霍家的事,申屠易虽不知道细节,却知道薛凌就在这几天会搬倒霍家。但大梁的狗都知道霍相家的人咬不得,难免他怀疑薛凌是否能成。
这几日见她胸有成足,申屠易也就放心许多,今儿见薛凌脸色有变,自是一颗心又悬了起来。难得薛凌都不用他问,就简明了当给了答案。
申屠易道:“那是什么事?”
薛凌手顿了一下,偏过头去,郑重其事道:“无妨,我自己会处理”。她回头继续写,貌若无意的问了一句:“后天,我要去追霍家的狗,你跟着去吗?”
“去。”
“那得先跟我去一趟别的地儿,不从这里走。想叫你到城外汇合,又恐误了事。”
“好。”
这屋里又恢复了安静,但薛凌的字写的仍不怎么顺手。她想起那俩躺在存善堂的蠢狗,不知道会怎样找事。老李头看模样是急的,正需要静养,若是闹起来,别再急出个好歹。她又停笔,绿栀那一家也是个靠不住的,这姓,真是越写越烦。
想找个江府的人过去瞧着,也极不合适。江玉枫父子连宋沧都想弄死,难保以后不拿老李头做点什么,能不要牵扯上就尽量不要牵扯上。
这般想了好些时辰,薛凌忽然记起个极好的人来。她翻出几张银票,直直往陶记去。正赶上小伙计热火朝天的擦货架,一瞧见她,眉毛鼻子笑到一处,道:“薛小姐又来了,今儿个是要挑件什么?”
今天遇到的尽是些蠢狗,笑的都跟哭样,唯独这小伙计笑的情真意切,她一扬头道头道:“挑你们掌柜的,在哪。”
那小伙计一丢抹布,哎哟了一声,高喊着:“小姐您可别说笑”,却又老老实实指了后院道:“您自个儿去就成,反正熟门熟路,掌柜的交代过。”
薛凌转身闪身进了侧门,身后小厮回头继续擦着一尘不染的各种行当,嘴里念叨:“这可就奇了怪了。”
陶弘之刚煮好茶,见薛凌过来,先起身施了礼,邀她坐下,这才自己坐下,续了茶水给薛凌道:“薛小姐好久不见。”
想想去老李头那什么也没吃,倒添了一肚子气,她也不客气,茶端到嘴边,却又防备的看着陶弘之道:“什么玩意?”
陶弘之笑道:“余甘。”
薛凌深吸一口气,要放,犹豫了一下,轻抿了一口,还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陶弘之道:“赶巧了,平日煮的少,昨儿与友人小聚,珍馐贪多,想用些清苦的缓缓。薛小姐稍后,我去换一味来。”
薛凌赶忙摆手道:“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是来吃茶,我想求你件事儿”。不等陶弘之答话,她将两张银票置于桌上道:“我有个伯伯,开了个医药铺子,不想被人缠上了,我一个不留神,没守住手,那人赖在那不走,定要讹我五千两银子。”
“这么大笔数目,总得筹上两天。我又怕那人欺了我伯伯一家,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友人,能暗中帮我照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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