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姑娘去往何处,可要在下相送一程”。说完陶弘之又轻摇了一下头道:“是在下多虑了,姑娘身手,寻常贼子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他笑看着薛凌,调侃道:“不知姑娘能不能捎在下一程,夜黑风高,恐歹人作祟。”
薛凌怔怔瞧了他几眼道:“好啊,一百两银子,我护你回家。”
陶弘之一口答应:“成交”。
俩人并了肩一道走着,陶弘之似乎并未回自己住处,而是带着薛凌到了铺子里。
铺子自是已经打烊了,黑灯瞎火的。陶弘之拿出个火折子,吹燃了,带着薛凌走到后院,点燃灯烛,才招呼着薛凌坐。
薛凌打量了一下屋内环境,不像长期有人居住的样子,想着这陶弘之应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他住哪,也懒得坐了。道:“既然到了,银子拿来,你我两清。”
“我加一百两,买薛小姐同我一醉”。陶弘之说着,在衣服上蹭了蹭手,走到墙角处,趴在地板上。扣开一块地板,从下面的暗格里取出个酒坛子来。
薛凌右手已经伸直了,看陶弘之抱出一坛子酒,又悄无声息的缩回腰间。她自问和这陶弘之不算太熟,不知这人安的什么心。
陶弘之小心翼翼的把坛子放桌子上,对着薛凌道:“薛小姐稍等”。然后自己跑出了门。不多时捧回个纸包,打开来,里面只有一包卤肉和盐水花生,他尴尬的笑了笑,道:“招待不周,这里就这些零嘴了。”
不知那酒是存了多久,坛封一揭开,满屋子都是香气。薛凌不喜饮酒,但见得多了,优劣还是会辨。看着陶弘之将玉液琼浆斟满两只碗,仍旧坐了下来。
陶弘之端起一碗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不醉不归。薛小姐是走镖的,应该不惧吧。”
瞎话编多了,薛凌已经不太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打了个哈哈,端起碗一饮而尽。
酒是很好,比起她那晚和苏凔喝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转眼之间,坛子就见了底,倒是那些吃食,两人谁也没动。入口时不觉得,喝完了,薛凌有些熏熏然,面上已有红晕。
陶弘之晃悠悠的走到床边,拿出个盒子,打开了推到薛凌面前,里头一叠银票分不清是多少。
陶弘之道:“都给你,买薛小姐替我解惑。”
薛凌从未缺过钱,但她对钱一向来者不拒,醉了也没那么紧绷,一把把盒子搂到自己面前道:“随便问,前后五百年。”
“小姐贵姓?”
“薛。”
“小姐芳名?”
“落。”
“家住何处。”
答一句,薛凌就拿出一张银票搁到一边。听到这个问题,拿着银票的手就停在盒子里。
家住何处?薛凌顿了一下,她没有家。
陶弘之注意到她的动作,追问了一遍:“家住何处?”
薛凌飞快的又拿了一张银票出来,道:“城北。”
两人你问我答,一叠银票很快就全部从盒子里移到了桌面上。等陶弘之问到“令尊名讳”时,薛凌摸了个空。往里一瞅,银票已经没了,她开心的拍起了手,道:“没有了没有了,今天不解了”。说完端起碗,记起酒也没有了。便把桌上银票悉数收到袖子里,道:“陶掌柜财大气粗,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优先找我。”
陶弘之看了看空掉的盒子,露出个心疼的眼神。伸手把空盒子拨到自己面前道:“没了没了,生意有来有往,现在我也替人解惑。薛小姐买不买”?说完好整以暇的盯着薛凌那只装银票的袖口。
薛凌本来已经站起了半个身子,听他这么一说,略迟疑,又坐了回去。将那一叠银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薛凌道:“陈王魏熠,因何而死?”
陶弘之看着薛凌,不答话。薛凌笑的肆无忌惮,拿起一张银票推到陶弘之面前,见他仍不答,又加多了一张。这陶弘之还是不答,薛凌玩心大起。一张张接着放,最后所有的银票都当放到了陶弘之面前,见他还不答,便道:“没有了,没有了,不卖拉倒”。说着就要把银票拿回来。
陶弘之突然按住了她的手,将银票从手底下抽出来,放回盒里,盖上盖子,才回答道:
“自尽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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