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苏妗玉!
尽管不过来了短短半月,她就收到了同窗们的交口称赞。
就连一向开口不饶人的李夫子,见了她也是和颜悦色的。
“虽为一女子,但才学不输于任何人!”李夫子甚至满意地捋着胡须夸奖。“知聿,你该紧张起来了。”
她怎么配跟她哥哥比,不过是个乡野村妇!
真的好讨厌!想到众人在背后议论二人是才子佳人,谢知遥不自觉握紧了桌下和谢知聿交握的手。
谢知聿反应了一瞬,放下写字的左手,回过头来询问她,“怎么了?阿婵。”
谢知遥看着眼前那张同往常般关心的俊脸,鼻腔中突兀地泛起酸意。
若只是闲人嘴碎,她断断不会如此上心!
几乎和他形影不离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苏妗玉从二人身边路过时,他的眉头会细细皱起。有时二人的视线还会不自觉对上。
谢知遥心中满腹委屈忧愁,“我要你离她远一点。我讨厌她!”耍赖的语调却像是小孩子要糖吃。
谢知聿张了张嘴,似在斟酌用语,怕伤了她的心。
“此事与你无关,阿婵。你实在有点太粘着我了,像你这么大的姑娘,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朋友,可是你,只有哥哥一个。乖,今日别等阿兄习武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头顶被抚摸的力度很小,带着些许疼惜的意味。
可谢知遥从第一句开始,就难以避免地感到胸腔中的酸涩。
要被丢掉了吗?身体里的顽疾发作一般,压了块大石在胸前,叫人喘不过气来。
“阿兄回家给你带云片糕。”大手抚了抚谢知遥皱起的袖口,脸上温和的笑意在向来犹如冰封的脸上转瞬即逝。
还没来得及对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谢知聿却像是预料到自己看到她表情的结局般,迈开腿走了出去。
“今日知聿怎的舍得放你自己回去了。”
江景跃不知从哪摘来的狗尾巴草,握在手里不住地拨弄,还不忘瞟两眼对方那张冷得吓人的小脸。
眼见谢知遥双眉微皱,江景跃连忙噤声,识趣地拿过对方的书。
两人正默声地往外走去,注意到墙角的一幕,江景跃忽地一挑眉,“我看阿婵你不用烦江景容找你麻烦了。”他意有所指地说道,“看来,她有新目标了。”
谢知遥朝他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人乌泱泱地聚在一起,被她们围着的女子,被吓得小脸素白,惊恐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手脚无措,分外惹人怜惜。
最前头正对那女子说话之人——正是一脸不屑的江景容,谢知遥微愕。
“看来她觉着自己被这么个平头百姓比下去,更叫自己这个世家名门没面子呢。”江景跃言语中的幸灾乐祸展露无遗。
谢知遥也不觉奇怪,毕竟他就是这么只阴沟中的老鼠,巴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般活得不痛快才好。
但她也不否认自己看到这一幕,心情确实有略微的好转。
但愿江景容给她找的这些麻烦,能让苏妗玉知道,有些人注定是她不该靠近的!
谢知遥收回打量的视线。
“走了,等阿兄知道我回去晚了,看你挨不挨骂。”
夏季江陵的雨是连绵不绝的潮湿,鲜少会同今日般电闪雷鸣。
耳边是劈里啪啦的雨打瓦片声,叫人心烦,更别提谢知聿脑中那桩不可为人道的怪事。
谢知聿烦闷地翻了个身,一阵扣门声传来,眼神一瞬变得清明。
“是谁?”谢知聿坐起身来。
“是我!”
门边传来熟悉的女声,这么大雨,阿婵怎么来了?
谢知聿顾不得多想,连忙拉开门闩。
“阿婵,你怎么?”半句话卡在嗓子眼里,眼见门扇打开,铺面而来的水汽中露出少女素净的小脸,整个身子都裹在湿漉漉的外袍中,湿发从肩头垂下。
见状,谢知聿紧张地问道,“怎么湿成这副模样?这么大雨,还敢跑过来!你身子刚好一些,又要生病!”
少见的厉声相喝,手上却忙找过张干爽的汗巾,给她绞起了打湿的头发。
“阿兄,不要对我那么凶。”
谢知遥扯着他的衣边念叨道,任凭动作,显然是被伺候惯了的。
“好大的雨,我一个人害怕。我今晚要同你睡嘛!”
少女的双眼在烛火下隐隐发亮,他硬下心肠拒绝。
“不行!太不像话了阿婵,我们都不是小孩了,同睡一席,成何体统!擦干头发,我送你回去!”
“不要,哥哥我不去。”她露出蛮横的本态来,半倚在小榻上,一手抵着额头,神色万分痛苦。“我头疼得要紧,再走过去我就要死了!”
即使知道她十有八九是装的,谢知聿还是揽住了她下滑的身子,用温热的指腹轻揉太阳穴。
从七岁学剑开始,无论风吹雨打,他从没有逃过一门课。甚至因事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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