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辞目光在沈朝暮泛红的耳垂上划过,那点伪装出的镇定在他面前形同虚设,他不动声色地站直了身体。
沈朝暮隻穿了一件白色的内搭,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脖颈,泛着莹润的光泽,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是,只看一眼,盛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故作矜持地,目光落在沈朝暮身上,像是在犹豫,将他潜藏在平静表面下的害羞看了个透彻,直到沈朝暮受不了这种无声煎熬地说:“算了,我……”
他话还没说完,盛辞就迈步走了过来,轻轻一推,更衣室的门就被他推开了:“哪里不会穿?”
更衣室并不算狭小,但盛辞一进来,沈朝暮就感觉里面的空气都稀薄了,无意识地蜷缩手指:“这个外搭,我怕弄坏了。”
手工缝製的,想也知道有多珍贵,远远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盛辞拿过那件外搭,手指伸进去,在衣服里面找到一个内链,拉开内链,衣服瞬间就宽大了好多,轻轻松松就能穿上。
沈朝暮:“……”
他好像,真的有一点呆。
盛辞帮他把内链拉开,就把衣服还给了他,微微往后退了两步,很淡定地说:“换吧。”
沈朝暮看看衣服,再看看站在更衣室里的盛辞,抿了抿唇瓣:“我要换衣服了。”
盛辞颔首,半靠在更衣室的墙壁上,和站在外面等待的姿态一般无二。
听不懂沈朝暮的暗示一样。
沈朝暮能怎么办,自己招进来的人,他只能庆幸他里面穿了衣服,转过身背对着盛辞,一边穿一边给自己洗脑。
——更衣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样想着,身后忽然伸过来一隻手,沈朝暮浑身都僵硬了,一动不动。
盛辞帮他把后面的褶皱理好,看着沈朝暮在他面前一点点穿上当地特色婚服,眸色都暗了下来:“乱了。”
好半响,感觉身后的气息远离,沈朝暮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摄像师在外面等着,感觉他们这次换衣服的时间格外久,不过也正常,婚服比起一般的衣服是要繁复很多。
但有工作人员过来跟他说,太阳马上要落山了,摄影师想赶在太阳下山前,拍一组黄昏下的婚服照片,让他去叫一下人。
节目组放衣服的房间,有两个更衣室,就算进房间也拍不到什么。
在他们换衣服的这段时间,弹幕一直在自娱自乐,看到摄像师扛着摄像机进去。
【重头戏婚服要来了吗?】
【在夕阳下拍摄一组当地特色的婚服照片,想想就好浪漫。】
摄像师站在屋子中间,轻了轻嗓子,还没等他出声叫他们,就见左边的更衣室从里面打开了。
盛辞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摄像机:“沈朝暮。”
沈朝暮跟在他后面走出来,脸还有点红,在心里唾弃自己,只是待在一个更衣室里,有什么可脸红的。
听到盛辞叫他,抬起眸,猝不及防对上摄像机。
!
弹幕密密麻麻地划过。
【为什么你们会从同一间更衣室里走出来?】
【我快晕厥了,你们是在互相帮对方穿衣服吗?】
【互相穿婚服,救命!我受不了这么刺激的!】
【我怀疑我真的太单纯了,之前看他们出来时气氛怪怪的,还以为他们吵架了。嗯,怎么没可能是欲求不满呢?(微笑)】
【穿白衬衫露出腰线,穿校服回忆过去,穿情侣装秀恩爱,现在连大婚的婚服都穿了,这谁忍得住啊啊啊!】
【对不起,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姨母笑)】
沈朝暮的脸原本只是蒙上了浅浅的一层粉,看到摄像师和他扛着的摄像机时,那张脸“刷”地变得通红,像番茄一样红彤彤的。
他都不用想,就知道弹幕上是什么情况了。
沈朝暮看着镜头,想解释,余光瞥到盛辞的背影,他顿时想起现在和盛辞的关系。
他们本来,就是要在节目上秀恩爱的。
这样一想,沈朝暮便强迫自己看不到摄像机,头皮发麻地走到盛辞身边。
盛辞看了沈朝暮一眼,忽然伸手牵住了沈朝暮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对着摄像机,低头无声地问:“紧张吗?”
被摄像机发现他们两个从同一间更衣室出来。
沈朝暮点了下头,如果不是在录节目,他能羞得找到个缝钻进去。
盛辞牵得更紧了,他感觉盛辞的手指正一点点挤进他的手指缝隙里,十指紧扣。
盛辞的举动像是在无声述说一个向沈朝暮重复过很多遍的事。
紧张、可以依靠他。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
沈朝暮因为看到摄像机提起的心一点点落回了原地,注意力全被和盛辞牵着的手占据。
手心接触的触感,带着一点湿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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