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走到赫特身前,伸手在垃圾桶上方掸了掸烟灰。
“你想怎么做?”
赫特压低声音,将他的想法说出。
里斯脸色变幻,长叹道:“你真恶心。”
“这个世界总有人是反派角色。”赫特嗤笑。“难道阿诺德老师很正派吗?”
里斯不语,将烟吸尽碾碎。
“我要考虑一段时间。”他说:“毕竟,我和你这样的疯子不同。”
“随你。”赫特起身,一脸揶揄。“饥渴难耐的猎手,又能忍耐多久?”
他把粗重的眉毛挑起,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转身离开。
烟味的余烬中,里斯抚摸嘴唇,回味水杯的余温。
剩余时间,塞维斯再未受到打扰,放学后急匆匆从学校离开,走到偏僻的巷口,夺目的红色已经停靠在街边。
径直走过去,脚步刻意放轻,松弛身体挺起脊背,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只不过站在车前犹豫几秒,最后选择副驾驶坐下。
玻璃放下,手肘倚靠边框。眼角余光在塞维斯身上环绕一周,菲尔德抓住他的袖口向上拉。手腕通红一片,还带着被抓挠的红痕,像平整的土地上被翻过的地垄。
菲尔德收敛笑容。“又是那些无礼的人?”
塞维斯摇头:“是那条疯狗。”他继续说:“我想要反抗,但老师过来了。”
菲尔德摆手。“没必要解释,我尊重你的决定。”
“在彻底解决一件麻烦事之前,人们总会犹豫许久。”他笑道:“这并非懦弱。可以改变人生的决定,的确值得深思熟虑。”
“最起码,你现在不会再走向海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处的肌肉线条。
塞维斯移开目光。
“我也许应该再勇敢一些。”他紧张地抓紧裤子,心里慌乱。不知为何他怕菲尔德认为他懦弱,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善意。
“勇敢”菲尔德失笑,表情怅然,似乎是想到什么。不过很快恢复以往从容神态。
“你怎样定义勇敢?”菲尔德说:“勇敢和莽撞只有一墙之隔。”
“有的人认为勇敢不是举起手中的刀,而是放下。”
塞维斯抬头,询问道:“你呢?”
菲尔德微笑:“刀只有在不留后患的时候,才有出鞘的必要。”
“我不去定义勇敢。我在意完美地解决令我讨厌的麻烦。”
“不留痕迹。”
塞维斯似懂非懂的表情逗乐菲尔德。他启动车辆在街道穿梭。
“别在意这些麻烦。”风从敞开的车窗涌进,像是大海中翻腾的海浪。将他们的头发吹乱,衣服猎猎作响。
“你还是一头茁壮成长中的幼狼。”踩紧油门,车辆速度越来越快,塞维斯不得不抓紧安全带,用力靠住椅背。
猛烈的风吹走心底的郁闷,让他心神为之一清。甚至有将头伸出窗外的念头,压抑的五官也随之展开。
“有充足的时间磨砺你的牙齿和爪子。”
塞维斯意动,转过头在纷飞的发丝间看向菲尔德。
“我可以变得像你一样吗?”
菲尔德不知他指向哪个方面。“为什么要变成我?”
“没有两片相同的叶脉,你应该独一无二。”
他说:“把你的体重再增加一些,然后去和科顿练拳吧。”
车身猛地转弯,塞维斯撞向车门,虽然有些疼痛,心底却是畅快的。
他看见菲尔德总是闪亮的眼睛。“没有比亲手处决疯狗更令人愉快的事。”
塞维斯嘴角微微翘起,有些僵硬,他点了点头。
“好。”
赫特悄无声息跟在塞维斯身后,目睹他上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可惜没来得及看清驾驶位的男人。
握拳捶在墙面,赫特弯腰喘息。一切符合他的心意按部就班,脆弱的兔子即将臣服。
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一个讨厌的家伙,妄想拯救他看中的猎物。
赫特家在洛坎尔大街,回去的路上,他把车开得几乎飞起来,脸色阴沉得像是乌云遮盖的夜晚。
他家是一栋三层别墅,外面明黄的墙面,红色的房顶,草地修整干净,路旁的花朵被精心照料。
进入院子,踩在碎石拼接的小路上,赫特拉扯嘴角露出勉强而僵硬的弧度。
虽然脸上挂着看似灿烂的微笑,但紧皱的眉头,挤出细纹的眼尾,都使他的脸庞像戴了一张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野兽的脸庞。
推开门,与外在浅淡颜色不同,屋内的颜色采用褐色与棕色的壁纸。穹顶的挂灯与壁灯都是偏暗的暖黄色,照的室内仿佛是一处透进几束阳光的洞窟。
赫特在门口脱下鞋,穿着袜子踩在红色的地毯上面。径直向沙发走去,一位穿着修身绸缎衬衫和笔挺长裤的中年男人,靠在椅背看报。
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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