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他调整好情绪和呼吸,语重心长:“到了年纪,对那种事情抱有幻想,也是很正常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谆谆教诲,却愣是叫温轻雪听出几分私心与纵容。
到了年纪……
喃喃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温轻雪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商执,你不会是在自我安慰吧?”
商老师一愣。
看到商执露出那样的表情,温轻雪笃定自己揭穿了对方的小心思,反倒没之前那样不自在了。
丢掉羞耻心,她登临道德的制高点:“你比我大五岁呢,身边又没个女人,是不是也经常偷偷看……”
声音戛然而止。
商执手臂一曲,身体前倾,不断逼近,以至于温轻雪不得不跌坐在椅子里,双膝局促不安地并拢。
将身材清瘦的女孩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他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压,声音里难得带着点慵懒和戏谑:“如果你想和丈夫讨论这种问题,不如,我们回房间的双人床上聊聊?”
温轻雪瞬间敛起笑容。
她是第一次听到商执用这种语气,说这样的话--他居然会用这种语气、说这样的话?
被迫仰视着仿佛换了个人设般的丈夫,温大小姐双唇颤了颤,忽而又想起那一晚他的暗示--你是想见识一下我怎么玩,还是想见识一下我怎么疯?
算上山路狂飙那次,她算是见识到了。
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疯。
此刻的商执,就像是一张绷到极致的弓,若是自己再不识好歹去拨弄弓弦,必定落得个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温轻雪当机立断冲他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但男人似乎jsg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的身体俯得更低,留给她的空间更少:“轻轻啊……”
温轻雪屏住呼吸,脚趾不听使唤地蜷缩起来,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说这种话了。”
商执毫无回应,似乎并不是在为这个生气。
或许,那甚至都称不上生气,只是因为心中郁结之气无处宣泄,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郁、深沉、骇人。
他深吸一口气:“不要避重就轻。”
她张了张嘴,茫然地挤出一个“啊”字。
商执凝视着她,刻意压低声音:“我已经给了你很长时间考虑,现在,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如果你不讨厌我,我们是不是可以像真正的夫妻一样相处、过一种不那么寡淡的婚姻生活了?”
尽管隐隐已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商执说出这番话,温轻雪还是心如擂鼓。
半晌,才若有所思地移开目光:“不、不可以……”
时间仿佛停止。
商执的眸光一寸一寸黯下去:“我明白了。”
自嘲地勾了下唇角,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小心翼翼呵护着掌心里的那片雪花,自隆冬候至暖春,结果风一吹,还是什么都留不住。
就像他留不住很多东西。
从小如此。
从来如此。
想到这里,商执不禁沉声:“是我逾越,抱歉。”
过分正经的语气,抽丝剥茧,却能分辨出许多复杂的情绪。
说罢,他转身欲走,
只是步子还没迈出去,衣角就被温轻雪揪住。
温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落入他眼帘中的指尖,如同葱白一般细嫩,她十分难得地敛了张狂和刻薄,眉眼低垂,双颊沾染着绯色,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但是可以……像、像真正的情侣一样相处……”
轻轻柔柔,吞吞吐吐。
但在商执听来,却犹如天籁。
自觉话语间流露出太多情绪,温轻雪急于为自己的决定找个正当的理由:“你别误会!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我就是看你还算诚心,才大发慈悲答应和你试试……反正,以你这个古怪性子,以后肯定也找不到女朋友,正好,我也想给自己找点乐子,绝对不是……商执,你给我记住了,别多想,我对你才没有那种意思……”
被点名的男人笑而不语。
商执自诩不是坦诚之人,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对异性直白表达爱慕之意,骄傲如温大小姐,想来亦是如此。
能得到这样的回应,他已知足。
书桌上盆栽蘑菇形状的闹钟滴了两声,不知不觉,已过零点。
许久没听到商执的回应,温轻雪忍不住抬起脸,四目相对间,两人多少都有点拘谨。
缓了片刻,商执才故意提问:“情侣之间,应该怎么相处?”
温轻雪撇嘴:“就、就……”
她知道个pe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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