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朝自己走近了几步,他听到唐铭昊的蕴着些愤怒的声音在头顶炸起:“你在做什么?”
莫名其妙。池晓洲想,皱了下眉头,实说实说:“太紧了,手指都充血了。”
闻言,唐铭昊将目光凝在因充血而红肿的无名指上,眼中闪过片刻嗜血的兴奋,看得池晓洲下意识后退几步。
他退到一半,突然感受到手指根处传来被细刃划开般的疼痛,又猛地止住脚步,一脸惊悚地看着紧紧拉住另一端的唐铭昊。
弯曲的丝线陡然崩直,池晓洲明白自己失去往后退的自由了。
这丝线看似柔弱,实则紧密细致、难以切断,强行挣脱的话,反倒要付出切断手指的代价。
唐铭昊用怜悯与心疼的语气道出最是疯狂的话语:“抱歉。走太远的话,你会受伤的。过来吧,不要离开我。”
说完话,唐铭昊静静地看着池晓洲一步一顿地走向他,脸上尽是亲切的笑容,仿佛因为看到自家叛逆的孩子终于变得懂事而欣慰。
“唐总,”栗棕色长衫靠近,对唐铭昊点了点头,随手拦了一名托着酒杯的应侍生,阿谀奉承道,“过去的一年承蒙您的照顾,这杯我敬您。”
随后男人拿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池晓洲刚走过来,就看见唐铭昊也笑着接过酒,准备将其倒入喉中。
在他眼里,被酒精控制的唐铭昊与恶鬼的差别,就是一个在人间,一个在阴间。
往日不堪的记忆浮现,池晓洲嘴先脑子一步道:“别喝。”
突如其来的阻拦引得另外两人向他投来好奇的视线。
唐铭昊被喊得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似乎也联想到了什么,暧昧地笑道:“怎么了?”
这是唐铭昊兴奋的前兆,池晓洲只觉额角狂跳,心中愤愤不安,脸上却只表现出担忧之色:“你不能喝太多酒。”
闻言,唐铭昊当着两人的面大笑起来,引得附近众人纷纷侧目。
男人也为池晓洲的唐突感到诧异,偏头望去,却被池晓洲的打扮惊艳到。
在场只有池晓洲一人被裹在白色调里,头发是银白的,衣衫是雪白的,就连衣服下的皮肤都白得隐约可见其上的青筋。
再加上清尘隽秀的容貌,男人几乎要以为是天仙真的下凡了。
男人沉浸在思绪中,一时忘了分寸,直愣愣地看向池晓洲,问道:“这位是?”
这一问,也道出了其余众人的疑惑与好奇。
看见男人直白的眼神,唐铭昊的神色略微冷下来,侧身半挡在池晓洲面前,继续笑道:“他呀,我的人。”
众人本想惊呼出声:这句话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唐家少爷什么时候喜欢上男人了?
但他们望着唐铭昊有些瘆人的微笑,面面相觑,决定闭口不言,在灾祸来临之前干脆地抽身离去。
枪打出头鸟。可怜男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径直撞上枪口、踩到雷点了。
他连忙讪讪赔笑:“原来是这样,都怪我不长眼,二位站在一块很是般配。唐总,那我不继续打扰了哈哈。
唐铭昊目送男人狼狈逃走的背影,嗤笑一声,回头看向池晓洲,把手中的酒杯往前更递几寸。
杯中的酒水轻轻漾起波澜,摇晃杯子之人试探地问:“我刚刚那么说,你觉得怎么样?”
问的时候,目光忽然从池晓洲脸上流连至腰间处不起眼的黑色图案上。
像是有些忐忑的模样……
池晓洲怀疑自己看错了,缓缓眨了下眼,看到那个熟悉的从容的唐铭昊,才开口道:“嗯,还行。”
即便池晓洲已经习惯“唐铭昊的人”这个身份设定,但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融入这群人。
绝对不能与恶鬼为伍——他时刻警醒自己。
整日熏陶于金钱与权利之中,就算是清心寡欲的佛门子弟也难免受到诱惑,走上享受人世极乐的不归路。
更何况是不曾有过信仰的池晓洲。
他心如明镜,不过是因为他时刻挂念的那个人,还在家里等着他。
池云尽交付所有的信任,守候允下约定的自己;等待来年春天,自己回去陪他过生日。
“哥,可以提前跟你讨个生日礼物吗?”池云尽丝毫不觉肩上疼痛,满心期待地问道。
池晓洲刚操纵纹身针把他弟的皮肤扎破,看着墨黑的颜料被带进肌肤深处,他用手指抚摸那串法文:
“ieuxvautairdanslesenfersedêtresansaourdansleparadis”宁愿在地狱相爱,也不愿无爱于天堂
池晓洲哪里会不满足他弟的请求:“明年春天啊,什么礼物?”
池云尽用眷恋坚定的眼神看着他:“一场婚礼。”
一场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池晓洲能感受到他的脸颊、心脏如火烤般热烈,他应道:“好。”
酒杯被塞到手里,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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