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张开唇瓣,香甜可口的热粥碎在唇舌穿过喉咙暖进肚子里。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虞妙然咬住红枣心想。
他们已经离开风府,现在是在一间闹中取静的客栈,客房内灯笼亮着朦胧光,他们之间甜粥泛着甜香。
他一勺一勺慢慢喂着粥,虞妙然一勺一勺慢慢喝。
很安静,只有汤匙轻碰碗沿声和细微进食声。
虞妙然偶尔会抬眼透过氤氲的热气看着风长隐冷若冰霜的眉眼。
书上说君子远厨疱,但是谁能想得到这样仙风道骨的风长隐竟然是个烹饪高手,八大菜系无一不通。
风长隐荤素不忌但饮食清淡,所以最后的成菜最后都进了虞妙然肚子里。
不过这两年,风长隐很少进厨房,只有虞妙然实在馋磨着他才会煮一两道。
虞妙然将红糖粥喝得干干净净,接过漱口水,认认真真清理漱干净唇舌口齿。
见风长隐递过拧干的湿帕子,她高兴把脸凑过去,红润的唇瓣尚沾着晶莹剔透的水渍。
她像只吃饱喝足懒洋洋等待主人擦胡子的小猫儿。
可实际上精致可爱的猫才是主子。
虞妙然不舒服时,风长隐总是格外好说话。
但是虞妙然又被养得太好,早已不是当年慢吞吞的小短腿,她身体不适的情况几乎为零。
此时不把握更待何时?
果然,越来越忌讳和她有任何身体接触的风长隐没有拒绝,湿热的巾帕轻轻擦拭着她渐渐红润的脸蛋。
虞妙然合着眼睛,她吃完东西才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碎碎念念心疼晚上没吃完的小吃。
风长隐寡言少语一如既往,干净漂亮的指尖捏着湿帕像是在擦拭珍贵易碎的瓷器。
只是这个瓷器会说话,他由着她碎碎念念。
她清甜惋惜的声音偶然会因为巾帕擦过而嗡嗡声。
等虞妙然躺下,一双浅碧色眼瞳一眼不眨盯着正替她掖被子的风长隐。
见他要放下挂在银钩上的纱幔,她忽然伸手捉住风长隐的腰间墨色玉佩。
虞妙然见 风长隐没有躲开,只是垂眼看着自己,换作平时连扯了扯衣角小师父都要老气横秋强调句男女有别。
生病还是有点用处的……
虞妙然手中抓紧冷硬冰凉的玉佩,在鲜红海棠被褥中歪着半张莹白娇俏的娃娃脸,浅碧色大眼睛无比专注地盯着风长隐,眼睫轻轻一眨,慢慢弯成一弯月牙。
她不闹腾时,多了几分恬静乖巧,像橱窗中精致的布娃娃,若猫瞳似琉璃的眼睛染着笑意,“小师父做梦会梦到妙儿吗?”
风长隐说他从来不做梦。
“啊不做梦?为什么?可我连着好几晚梦到小师父诶,小师父真的不考虑梦到妙儿吗?”
纱幔放半边,风长隐对她梦到什么不感兴趣,言简意赅,“睡眠质量好,你若是夜里多梦,过两日我开几覆方子调理调理……”
虞妙然:“……”
一点儿浪漫细胞都没有。
虞妙然不喜欢苦苦的喝药,松开掌中玉佩,小小一团翻身滚到最角落。
风长隐解下腰间玉佩放在虞妙然枕边,轻声,“有需要随时唤我。”
闭眼睛的虞妙然立刻转过身,“想喝水吃东西也可以?”
“可以。”
情绪低落的虞妙然开心了,抓起枕边玉佩,白皙纤细的指尖划着墨绿色玉佩上的云纹,“明早我想吃单笼金乳酥、鼓汁排骨、糯米鸡,叶儿粑,酒酿赤豆元宵、甜豆花……”
“好。”
“要吃小师父做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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