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难产和身体原因, 她排恶露的时间较一般人要久,但为了满月宴,她用了一些手段止住。
喝完药之后, 原本快要干净的情况突然转变,接近最开始那几天。
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鲜血多于血块。
排恶露对这个年代的女人来说,是羞于启齿的事情,而宫里擅长妇科的太医无一不是男子。
陆昭容是第一次生产,身边的又都是年轻侍女, 对养胎的事情如数家珍,但都对此事一知半解。
她不好意思往外讲,便拖着没说。
反正皇后免了她两个月的请安, 她并不需要出门。
又过了几日,陆昭容发起高烧来, 她才悄悄摸摸地派人去太医院请了贾文林。
结果让她无法接受。
纤云宫。
秦玉逢坐在回廊里看雪。
时间越往年关推进, 天气越冷。
京城一月里下了好几场大雪, 将繁华的都城蒙上一层寂寥。
清净, 空茫。
很适合放空自己。
裹着热意的茶香和随寒气袭来的梅香交缠, 兑成如梦似幻的白雾。
秦玉逢裹着厚实的狐裘, 昏昏欲睡。
有人轻轻走到她身后。
她半睁着眼睛:“什么事?”
“碧斐送来的消息。”
蓬絮将一张纸条递到她面前。
是陆昭容身边的秀雯写的陆昭容病情以及她跟贾文林的反应。
秦玉逢对医术的研究仅限于把滑脉, 看了半天,只在字里行间里看到一句“命不久矣”。
陆昭容的反应也是如此。
不可置信的惊惧, 又仿佛早有预料的悲怆。
贾文林的态度倒很是公事公办,表示这件事事关重大, 他必须报给皇帝。
或许对他来说, 早先劝她不要这个孩子, 又一直尽全力保住她们母女,确保她自始至终都是知情人, 就已经仁至义尽。
这对曾经的少年情侣,确实再无情意了。
秦玉逢没有为此唏嘘的意思,她若有所思地说:“血流不止,倒是和静昭仪当初的症状有些相似。”
“恐怕是用了相同的药。但陆昭容刚刚诞下大公主,身体十分虚弱,反应更加强烈。”
陆昭容的情况不仅是恶露不净流血不止,还有感染发热和轻度的失禁。
这些都不足以立刻要了陆昭容的命,但会一点一点地拖垮她的本就虚弱的身体,让她难堪地死去。
蓬絮给秦玉逢解释诊断结果,又给出猜测:“奴婢怀疑,还用了当初给寻善姑姑喝的秘药。”
一种会大幅度降低免疫力的西域秘药。
就算秦玉逢对医术一知半解,但她也知道这个年代,人们对感染没有合适的治疗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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