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蘅嘴角一勾:“说你骄纵任性,让我日后多担待。”
姜梨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她哪里骄纵了,论起任性,姬蘅才是最任性的那一个。她还要再说什么,叶明煜已经招呼大家去前厅用饭。因为是家宴,不必拘束什么。
叶家人大约还有不自在,其他人也就罢了,姬老将军爽朗耿直,闻人遥是个爱凑热闹的自来熟,林尧就是个小孩子,司徒九月倒是性子冷了些,但人家是个大夫,而且长得很漂亮,是能够忍得。但姬蘅就不行了,虽然姬蘅也长得漂亮,但他的漂亮太富有侵略性,虽然至始自终噙着笑容,但总让人忌惮下一刻他会不会就要把人拖出去灭了。
而且叶世杰很执着的认为姬蘅抢走了自己的外甥女,原本他的主意是撮合姜梨和叶世杰,这样日后姜梨也算是嫁到自家,叶家都会好好呵护他的。谁知道中途杀出这么个人来。
叶明煜吃饭的时候目光都带着恨意。
姜梨心中好笑,不过令她欣慰的是,薛怀远、薛昭和姬蘅竟然相处的不错。因为是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姜梨也十分瞭解,她能看的出来,薛昭就是个傻瓜少年,姬蘅对他有救命之恩,心早就偏向姬蘅了。父亲虽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欢喜,但也绝对不抵触,非常自然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姜梨的错觉,她甚至觉得,比起对当年沈玉容来,薛怀远似乎更喜欢姬蘅一些。
这顿饭吃的,勉强算个宾主尽欢吧。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各自都要回去。姜梨对姬蘅低声道:“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和父亲阿昭有话要说。”
姬蘅点了点头,闻人遥和姬老将军已经在门外上了马车了。司徒九月也收起药箱,叶明煜在外头冷眼瞧着,心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是姜梨的舅舅,但无论是姬蘅还是姜梨,却总是和薛怀远说悄悄话,难道薛家和国公府有什么关係?
叶世杰倒是比叶明煜有礼多了,他在朝中呆的时间其实也不算很长,也就一年,可和过去那个会在街道上,因为一幅画与人气争执的少年相比,他实在判若两人。在官场上要守住本心实在很难,他也在飞速成长,虽然还达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却也开始学会把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不让旁人发现。
虽然他觉得,他自己的一点失落,可能瞒不过面前年轻男人的眼睛。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希望自己姿态能好看些,有尊严的退场,也算没有辱没叶家的门楣。
另一头,姜梨和薛昭薛怀远回到了屋里。
姜梨关上门,道:“爹,您和姬蘅今日在房中,到底说了什么?”
她实在很好奇。
薛昭满不在乎道:“姐姐,都说了是岳父交待女婿的事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姜梨没好气的道:“我又没有问你。”
在薛怀远和薛昭面前,她过去的脾性就展露无遗,彷佛没有经历过那些巨大的伤害似的。薛怀远看在眼里,一时也有些怔忪,但很快,他就回过神,笑道:“你弟弟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交代了他一些事情。毕竟日后要把阿狸交给他,我现在还不放心。”
姜梨有些紧张地问:“那结果怎么样?”
“旁人怎么说他我不管,毕竟世上表里不一的人太多了。就算外头人都觉得这个人是好人,但他对他的家人朋友,也不一定如表面上的和善。所以爹不在乎别人的评论,爹要自己看。”
“正直、诚实、善良的人,天下有很多,但也许并非阿狸喜欢。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我并非不想要阿狸嫁给一个毫无瑕疵的,品性高洁的人。但如果阿狸喜欢的人不是这样的,我也不会阻拦。阿狸喜欢一个人,总会有些理由。我之前不明白阿昭说的,姬蘅是如何护着你的。今日我与他说了一席话,我觉得,可以放心了。”
姜梨讶然的看着他。
“爹可以很放心的把你交给他。”薛怀远笑道。他的语气不似作伪,连薛昭也愣了一会儿,从前对沈玉容的时候,薛怀远也不至于如此有信心。
薛怀远也想到了从前。
姜梨生下来没了娘,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他亲自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她。小时候刚去桐乡最穷的时候,家里没有丫鬟,连头髮都是薛怀远学着给姜梨梳的。把姜梨嫁给沈玉容的时候,他有多舍不得可想而知。
那时候沈玉容跪在他面前保证,说肯定会中状元,飞黄腾达,让阿狸过上好日子,好好呵护她。但其实那时候,薛怀远并没有很高兴,他知道自己女儿并非是攀附富贵的性子,最想要做的,也并非夫君飞黄腾达,自己做官夫人。但那时候阿狸喜欢沈玉容,沈玉容也有这个心,薛怀远也就罢了。
今日的姬蘅,没有在薛怀远面前下跪,他能从姬蘅眼里看出年轻人的骄傲,和过去的姬暝寒如出一辙。姬蘅和沈玉容不同,国公府有权有势有银子,他不必费心如沈玉容一般去夺,他能为阿狸做什么呢?
“我保她一世安稳顺遂,永远快乐,永远不必为了别人委曲求全,去做另一个人,这个‘别人’,也包括我自己。”姬蘅道。
他的话不紧不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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