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面上的笑容,分明是十分自信,并不认为自己方才说的话,是一句玩笑话。而他的笑容,让叶明煜也僵住,便觉得好像自己说的这句话是个笑话,不该这么说的。
叶世杰闻言,却对面前的这位老者,心生佩服。在这么大的年纪,却愿意为了儿女,重返官场。薛怀远看起来有绝对的自信,叶世杰认为,这是自信并非自负,薛怀远说自己在春试上会有名次,就真的会有名次。在眼下想要为薛芳菲和薛昭寻找真相,这个办法,的确是最有把握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想法是薛怀远在醒来以后,立刻想到的。
从他醒来到现在,可能还不到两个时辰,他便能想的这般长远,实属难得。叶世杰有理由相信,这位薛怀远,和过去那位做到工部尚书的薛凌云,的确是同一个人。
叶世杰道:“我看薛县丞也不必去找往日的同僚了,官场人走茶凉,当初的老友与您交好,如今未必肯卖您面子。就让晚辈代劳吧。”
屋里几人同时一怔。
叶明煜道:“世杰,你这是搞啥呢?”
“晚辈如今是户部员外郎,在户部倒也能说得上话,薛……先生要是想春试,我能想办法。”他不再叫薛怀远为“县丞”了,因为薛怀远现在不是。
“年轻人,你们已经帮了我许多了……”薛怀远正要推辞,只听叶世杰又说话了。
他说:“并非白白帮忙的,我如今在朝中为官,因我自己原因,却也没有同盟。薛先生当年能做到工部尚书,可见才华。薛先生春试之后,若是能中第,殿试,做官,还请多多提拔晚辈。官场之中,相互提携,也是重要的。”
说到最后,他俨然一副生意人的精明模样。
薛怀远愕然了片刻,突然笑道:“好。叶小少爷能说出此番话,其实不必靠我,日后也能在朝中站稳脚跟。”
“那咱们就说好……”
“不好。”打断叶世杰的,是姜梨。
她一直默默地听着叶世杰与薛怀远的对话,到了此刻,突然忍不住了。她不喜欢看着父亲为了她去委曲求全,那个总是教她要坚守本心的人,如今要做这些事,姜梨忍受不了。
她看着薛怀远,郑重其事道:“薛县丞,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知道,你着急着要做官,无非就是为了薛芳菲和薛昭的事。这件事我已经在查了,而且不出两个月,就会有结果。凶手会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这一点我能保证。所以,薛县丞不必再入朝为官,那没有必要。”
“更何况,”不等薛怀远说话,姜梨又道:“如今世道并不太平,宫中内斗也不在少数。燕京城安定的日子能过几日,谁也说不准。怕是薛县丞还没有爬到想到的位置,中途朝中就出了变故,反而坏事。”
她说的这话,就令人想到如今成王和洪孝帝之间的关係来。
“薛县丞,您不应当只想着要復仇,而是应该好好活着。”姜梨道,“如果您的儿女还在的话,他们的心愿,只会是这个。”
薛怀远平静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觉得姜梨的话说的有道理。他没有再提入朝为官的事,而是对叶明煜几人道:“你们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有话想要对姜二小姐说。”
叶明煜看向姜梨,姜梨道:“舅舅,出去吧,没事的。”
叶明煜也叶世杰就出去了,海棠还想留下来,叶明煜也让她出去了。屋子里,瞬间便只剩下薛怀远和姜梨两个人。
“姜二小姐。”薛怀远看向她,他的语气仍然一如既往地温和,就像过去对她那样,恍惚让姜梨产生了一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而是春秋大梦一场,梦醒之后,便会看到薛昭从门外偷溜回来,对她道:“姐,爹在家吗?”
“我听叶三老爷说了,当初你在桐乡的时候,曾说起是因为同薛家有渊源才出手相救。海棠也告诉过我,是你救了她,治好了她脸上的伤。你还打算替芳菲查出真相。你是我们薛家的救命恩人,但我听说,七岁的时候,姜姑娘就去了青城山,到了一年之前才回到燕京城。在此之前,更没有去过桐乡,我想知道的是,姜姑娘和我们薛家究竟有什么渊源,才会这般不遗余力的帮助薛家?”
薛怀远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楚,他总能一眼看出问题的所在。旁人总是说,芳菲的性子肖似她的父亲,却比薛怀远要柔软一些。
帮助薛家,姜梨的确是做的太过了些。要知道当初姜元柏都因为此事,对姜梨颇有微词。在别人眼里,这也是很不同寻常的一件事。和薛家有渊源这个理由,的确是可以糊弄一些人,但如果薛家人还活着,这个谎言就很容易戳穿。比如面对薛怀远,她就没办法说出来。
姜梨在这一瞬间,几乎是有衝动,想要告诉薛怀远,自己就是薛芳菲的事实,但她还是忍住了。
薛怀远会相信吗?这毕竟是怪力乱神的事。而薛怀远过去是最不信鬼神的,可他要是相信了怎么办?听起来薛怀远大约会很高兴吧?但永宁公主的事情过后,也许姜梨的这条命,是要“还”给姬蘅的。刚刚和女儿重逢又要失去女儿,薛怀远能接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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