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做的。
姜元柏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姜梨知道自己的举动令姜元柏不悦,不过眼下她不在乎,她总不能放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不管。
在去叶府的路上,走廊里,姜梨遇到一个陌生的妇人。
这妇人年纪已经不小,眉目间依稀能看得出年轻时候的风致,穿的不像是下人,却也不华丽,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神情十分平淡,平淡到如同一汪沉寂多年的死水,激不起半点斑斓。
她们在走廊之上撞见,妇人的丫鬟唤了一声“二小姐”给姜梨行礼,那妇人这才慢吞吞的看向姜梨,跟着轻声唤了一声:“二小姐。”
姜梨仔细盯着她,对方的神情仍旧没有一丝波动,彷佛就这么无悲无喜已经过了千年万年,世上再也没有任何能让她牵挂的事。姜梨道:“胡姨娘。”
胡姨娘,是姜府大房里唯一的姨娘。姜家虽然家大业大,家族内部不如表面的和睦,但有一点姜梨觉得也还好。便是姜家的几个儿子,姜元柏姜元平还有庶子姜元兴,都只有正房所生的嫡子。纵然有姨娘,也都是没有儿子的。听说姜老大人宠妾,生了姜元兴,为此做了许多糊涂事,姜老夫人噁心那宠妾,连带着对姜元兴不喜,不仅如此,还正门楣家风,不许儿子们让姨娘诞下子嗣。
而胡姨娘,就是整个姜府里,唯一诞下子嗣的姨娘。
当初胡姨娘是姜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姜老夫人坐主给姜元柏开了脸,后来叶珍珍嫁进来三年无子,通房丫鬟却先怀了孩子。原本姜老夫人要给这丫鬟一碗药,不让生下来的。但叶珍珍心软,主动求情,还是让孩子生下来了。
生下来是个女儿,就是姜家大小姐,不久之后姜梨就出生了。那位通房丫鬟便顺势成了姨娘。听人说,胡姨娘不争不抢,为人和善,和叶珍珍很合得来。叶珍珍生下姜梨不久病故,胡姨娘很是消沉了一阵子。
再后来,季淑然进门,姜梨两岁的时候,那位姜家大小姐在花园里玩的时候,不慎从假山上摔下来,没救了,从此后,胡姨娘日日夜夜伤心,几乎要得了癔症,成日守在院子里抱着枕头唱摇篮曲,几乎不在众人面前出现了。老夫人感念多年主仆情义,仍旧找丫鬟伺候着她,反正姜家不缺这点银子,权当多了一双吃饭的筷子,也碍不着什么事。
胡姨娘看着姜梨,轻轻低了一下头。
姜梨内心闪过一丝疑惑,人人都说胡姨娘有轻微的癔症,姜梨也只在家宴上远远的见过一回,这会儿凑近看,这位胡姨娘虽然神情平淡无波,但一双眼睛却并非是疯了后才会有的浑浊。这和薛怀远不同,她只是飘忽,却是清醒的。
姜梨内心思忖几番,忽然道:“今日阳光很好,这里似乎离胡姨娘的院子也很近,胡姨娘,我去你那里坐坐,你应当不会拒绝吧?”
几人都怔住了。
白雪和桐儿是不解,姜梨和胡姨娘一点儿往来也没有,胡姨娘在府上也如透明人一般,姜梨为何要主动与胡姨娘交好。
胡姨娘身边的丫鬟亦是惊讶,大约她们在姜府里过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除了老夫人,似乎没有人记得起她们。可能连姜元柏都忘记了自己曾有过这么一位姨娘,但姜梨的态度亲切,唇角含笑,让人难以拒绝。
姜梨只是笑着看向胡姨娘。
过了一会儿,胡姨娘轻声道:“好。”
胡姨娘的院子,比姜梨的“芳菲苑”还要偏,至少经过一些事情后,明面上季淑然是不敢苛待芳菲苑的。但胡姨娘的院子,姜梨只能说,若非自己知道胡姨娘,大约都要怀疑,这院子是给一个姨娘住的,还是给下人住的。
或者说,季淑然姜幼瑶身边的贴身丫鬟,住的地方也比胡姨娘要舒适一些。这院子小,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冷清的感觉。没有什么用来装饰的地方,屋子里,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就是全部的家当了。
胡姨娘的丫鬟去给姜梨倒茶,姜梨瞧见,屋里仅有两个茶杯,那茶壶还是缺了口的。至于桌上的点心,更是没有。
丫鬟有些尴尬,胡姨娘却很自然,彷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她眉目间云淡风轻,姜梨以为,她看起来更像是青城山尼姑庵里的尼姑,无慾无求,彷佛下一刻就要乘风归去。
“胡姨娘这里真是很冷清了些。”姜梨道:“冬日里,怎么连炭火也不生一盆。”
那丫鬟似乎终于找着了个能做主又肯为她们说话的人,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道:“奴婢们去厨房那炭火,厨房给的炭火,全是生了潮的。便是晾干了在屋里生,也是最下等的炭,熏得屋里直咳嗽……二小姐若是可怜咱们姨娘,便去厨房那头说一声,咱们姨娘今年冬日都冻伤了好几回了,膝盖都是旧伤。”
姜梨道:“为何不去找母亲呢?当家权利都在母亲手中,这点小事,母亲会为你们做主的。”
丫鬟顿时不说话了,胡姨娘道:“无事,习惯了,我不冷。”
她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地,若不是仔细去听,几乎要听不见。姜梨瞧着她,这位妇人绝不是一个得了癔症的人,她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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