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聪慧,可这样聪慧的女儿就这么被耽误了。
一方面姜元柏为自己对姜梨多年的不作为感到愧疚,另一方面却又无法忘记八年前姜梨对季淑然犯下的错。虽然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伤害已经造成,用什么办法弥补都会有裂痕,对姜梨来说是这样,对他自己来说也是这样。
姜梨忽略了姜元柏复杂的目光,迎上了卢氏热络的笑意,卢氏道:“梨丫头真是好样的,这才进明义堂没几天呢,就又得了魁首。我瞧着,明义堂这么多年来,梨丫头是最厉害的,旁人都没能做到的事,梨丫头你却一下就做到了。”
夸奖姜梨,却也是不动声色的又踩了姜幼瑶一脚。说姜梨能做到的事,姜幼瑶却没有做到,姜幼瑶比不上姜梨。
姜幼瑶闻言,心中更恨,面色却更加委屈失落,看上去分外可怜。
姜元柏清咳两声,又不忍心小女儿心里难过,就道:“幼瑶也不错。”
季淑然反而还道:“幼瑶还是年幼了些,不如梨儿精炼。梨儿今日真是让咱们大家大开眼界,”她笑着看向姜梨:“日后幼瑶得多跟梨儿学学才是。”
这大度的模样真是让姜梨叹为观止,想着季淑然也真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不过让她指点姜幼瑶,且不说她自己愿不愿意,只怕姜幼瑶也不愿。况且姜梨可不觉得,姜幼瑶会觉得自己胜过惊鸿仙子。
面上还是要做的好看的,姜梨就笑着回道:“都是母亲教的好。”
姜玉娥在一边看着,内心哂笑,这会儿做上慈下孝,谁知道是不是各怀鬼胎。季淑然会做戏,姜梨也会做戏,姜玉娥心里渐渐开始防备起姜梨。
“明日还有御射两项。”姜老夫人道:“梨丫头,你可会?”
御射两项,本是御马和射箭,今年的校考,将这两项合併在一起,即是在御马途中射箭,也相当于骑射。这是因为前些年东突入侵,东突人来自草原,擅长骑射术,军中便开始操练骑射军队。明义堂便也效仿军中,让女子们将御马和射箭放在一起,借骑射术同时考验两项,也算事半功倍。
“会一点。”姜梨道。
姜幼瑶和姜玉娥心中同时“咯噔”一下,看向姜梨,她怎么能连这个都会?
难道青城山里还有一个明义堂,连御射都一併教了吗?
姜元柏也很诧异,问:“你从哪里习得?”
“庵堂里曾经有香客捐过马匹,我餵马的时候好奇,爬上去偷偷骑过,那马性情温顺,并不难以驾驭。”姜梨道:“至于箭术,我和桐儿曾经在树林里拿树枝做了弓箭,打鸟来吃填饱肚子。”
桐儿心里有些疑惑,她怎么不晓得这些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附和姜梨的说法,一本正经的跟着主子面不改色的扯谎。
这话听在姜老夫人和姜元柏耳中又是一番滋味,餵马、打鸟、填饱肚子,不晓得的,还以为是生活在乡下的贫苦人家,哪里想得到是首辅家的小姐,这些年,不晓得姜梨过去的日子有多苦。
姜元柏是个耳根子软、心也软的人,尤其是在对自己的家人面前,当即就对自己当初的做法后悔极了。
季淑然却心中暗恨,姜梨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叫屈,年纪轻轻的,竟恁有手段,再不找个办法制止住她,那还了得?不晓得在姜府里日后要给自己添多少麻烦。
姜梨不能留了,季淑然心想,普通的法子也不行。
正当季淑然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偶然一瞥,却微微一怔。
不远处,孟红锦站在人群里,正直直的盯着姜梨,虽然很短暂也很模糊,但目光里的阴沉和盘算,却没有错过季淑然的眼睛。
季淑然先是有些疑惑,随即恍然,心下一定,立刻轻鬆起来。她笑着看向姜梨,方才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甚至还顺着姜元柏的心意道:“梨丫头过去这些年真是受苦了,如今你既然回家,那些日子都过去了,今后只会越来越好。”
姜元柏很是满意季淑然如此体贴,姜梨却在听到这番话后,心里立刻警惕起来。
发生了什么变化,季淑然好像突然就轻鬆起来了。
是什么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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