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
“且慢。”姜梨道。
横空里突然传来这么个突兀的声音,几人并着周围看热闹的都往这头看去。姜梨从一边走过来。
刘子敏本来在四下搜寻,见从人群里走出个清秀佳人,顿时眼前一亮,语气也带了几分调戏,道:“这位姑娘是何意?”
白雪见此情景,紧紧跟随在姜梨身边,心中打定主意,若是这个长得跟老鼠一样的小子敢摸姜梨一根小指头,她就揍的这小子满地找牙。
姜梨笑道:“敢问这位公子做了何事?”她指了指一边的少年郎。
“做了何事?”刘子敏长长的揶揄了一声,笑嘻嘻道:“这位姑娘是想做见义勇为之事,莫不是以为我们在欺负这位兄台。那我就得辩解一句,我们可不是仗势欺人。”他道:“这位兄台叶世杰,弄坏了我们府上一副传世墨宝,喏,就是这幅《雀饮春》。”
《雀饮春》是前朝书画大家曾子墨的杰作,曾子墨死后,他留下的笔墨被人花重金买下,尤其是文人之家,更是以能收藏曾子墨的墨宝为荣。倘若刘子敏的这幅画真是《雀饮春》,叶世杰也算是倒了大霉了。
“这《雀饮春》有价无市,我看在叶兄台并非燕京人,这才愿意妥协,让叶兄赔我三万两黄金可一点儿也不亏。没想到叶兄这人实在过分,一分钱也不愿意出,这还是襄阳叶家出来的呢,这么抠门,这莫非就是,商人本性?”说到这里,刘子敏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闻言,也跟着笑起来,皆是笑刘子敏的那句“商人本性”。
燕朝本来就轻商,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低等。叶世杰咬牙,按捺下愤怒,道:“那幅画并非我弄坏,是我在写字的时候,你自己扑上来的!”
“哎呀呀,”刘子敏道:“你竟然还血口喷人,本少爷閒的没事干,会自己毁掉自己的名画吗?”说到这里,他彷佛才记起身边还有姜梨这么个人,道:“这位姑娘,你来说说理。”
姜梨笑了笑,道:“可否让我瞧瞧公子的这幅画,我还从未见过真的《雀饮春》呢,没想到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她彷佛很遗憾似的。
刘子敏见她这样,大方的将画递过去:“姑娘想看,那就看吧!”他看姜梨的打扮似乎不是普通人家,但燕京城里何时来了这么个水灵灵的官家小姐,他还真不知道。心里寻思着等下就让人去打听一下,若是家世次一些的,娶回来当个妾也不错。
人群不远处,马车上的姜幼瑶几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姜幼瑶问:“她这是做什么?”
“三姐,”姜玉娥提醒:“那个叶世杰,是襄阳叶家的人,二姐外祖家的人。”
姜幼瑶恍然,再看向姜梨:“且再看看。”
姜梨拿到手上一副《雀饮春》图,就仔细的看起来。
《雀饮春》,画的是春日来临,山谷里的山雀站在低垂在水面的花枝之上,啄饮溪水中自己的倒影的一幅画。山谷里百花盛开,山雀的活泼机灵,溪水的清澈见底,一一画来,惟妙惟肖。
只是现在那画,自底端被人斜斜的撕开一个大口子,几乎要将画页一分为二。
因着姜梨的出现,周围看戏的人也越来越多。叶世杰皱着眉,反倒是刘子敏最有耐心。
看了一会儿,姜梨才放下手里的画,她并没有把画还给刘子敏,而是道:“曾大师的墨宝果然珍贵,重在意趣,难得无价,只是……”
她每说一句,刘子敏的眉毛就扬高一寸,听到姜梨最后一句话时,刘子敏就下意识的接道:“只是什么?”
“这是这幅画是假的。”姜梨道。
“这幅画是……”刘子敏猛地反应过来,高声道:“怎么可能?”再看向姜梨的神情时,已经不復最初时候的和善。
叶世杰也愕然的看向姜梨。
“这幅画已经仿作的很像了,不过,仍然掩饰不了它是一幅贋品的事实。按如今市上模仿的最像的贋品价值来算,这幅画至多也不过五十两银子。叶公子,”她看向叶世杰:“你只需赔这位公子五十两银子就是了。”
“小姑娘,”刘子敏阴阴的笑起来:“红口白牙的,你说是贋品就是贋品?这幅画就是真品!你可别胡乱说话。”
“是啊,”周围的人起鬨:“你怎么证明这是真的?”
姜梨也不急,不紧不慢的道:“曾大师是前朝人,前朝的笔墨都是用前朝的丝帛而做。可是,前朝可没有双丝绢。”
“双丝绢?”白雪狐疑的问了一句。
“前朝只产出双丝绢,娟粗而稀薄。可你看这幅墨宝,洁白细密,分明是双丝绢。前朝的曾大师总不会用如今的双丝绢作画,这是其一。”
“其二,印章不对。前朝并不多用石刻印章,若是前朝的印章,都带有前朝特有的痕迹,篆文每个字的停笔处都比原笔画略粗一点,但显得较淡,略呈黄色。这幅画的印章篆文停笔流畅,颜色发红,显然不对。”
姜梨一边娓娓道来,一边讲手里的《雀饮春》展示给众人看。众人不说还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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