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起来,眼泪不住往下掉,脸上茫然、惊恐、难过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很快就哭得衣服都湿了。
谢倚澜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哭,在窗子外慌得手足无措,最后好不容易才翻出师尊给他的手帕,给燃燃擦眼泪。
“你不要怕。”
“你师尊去给你报仇去了,坏人不会再来害你了,我会陪着你的。”
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燃燃的头。
谢倚澜存在感不强,不会像大人们们一样总用可怜又无奈的眼神看自己,燃燃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两个小孩子在一起玩的时候,他偶尔会透露一点点自己的秘密,他说他看见全家人都被人杀了,他说那时候血的味道很难闻,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恶心。他说他想念他的爹娘了,但他看见他们已经被人杀死,他已经没有爹娘了。他说仇人已经被师尊杀掉了,他已经安全了,但是他还是觉得害怕。
谢倚澜还是个小孩,只能陪着他一起难过,希望能分担他的痛苦。
楚星燃在巨大的悲痛和惊恐中越来越憔悴虚弱,像一棵还没长高就渐渐枯萎的树苗。
谢倚澜听到长辈们在讨论,是否要把楚星燃的记忆封印起来。他没有替大人保管秘密的想法,毕竟他跟楚星燃才是一伙的。
他去告诉了楚星燃,问他想不想忘记。
“我希望你忘记。”谢倚澜知道这样下去,他就会失去这位朋友了,“不然你会死的。”
楚星燃其实不觉得自己死亡有多可怕,但谢倚澜说:“……我不要你死。”
楚星燃被他拉着手,红着眼睛说:“可我不想忘记他们……”
“那我帮你记住他们,以后,如果你想知道了,我就把你忘记的重新告诉你。”
后来,楚星燃这个名字就被他的主人遗忘了。
大家都知道,九霄仙宗的大师兄叫余灯,是掌门收养的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过去。
余灯活泼可爱,非常开朗,即使面对谢倚澜也总有话可说。但后来,弟子越来越多,余灯的朋友也越来越多,谢倚澜在他的生活中占有的时间越来越少。
但对谢倚澜来说,余灯依旧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也想过重新跟余灯打好关系,可是一个要保守秘密的小孩子,总是一不小心就要说漏嘴,于是他怀着朋友的巨大秘密,渐渐跟朋友疏远,渐渐地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不合群,就这么过了十多年。
甚至连自己的识海都随之变化,渐渐被水淹没,被冰冻住。
直到余灯进入。
余灯刚看了个大概,就又眼前一黑,回到了现实。
他并未注意到,随着他深入触碰谢倚澜的记忆,谢倚澜意识体的神色已经越来越奇怪,越来越隐忍。
出来的一瞬间他只是想着有点可惜,毕竟有了这一次打草惊蛇,谢倚澜可能不会再放松警惕让他随便进入识海深处了。这样坐在床上出神了几息,他突然被扑倒在了床上。
谢倚澜的吻落在他的脸上,然后又极其不满足地含住了他的嘴唇,动作生涩地又舔又吸。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两个人的初吻。谢倚澜吻得生疏又急切,时不时就嗑得余灯嘴巴疼,他抵抗了几下,发现谢倚澜只是单纯在亲吻他,没有往下发展的意思,自己又实在推不开,便破罐子破摔,就这么躺着任亲了。
等到谢倚澜亲够了,稍微平静下来,余灯的嘴唇已经被他蹂躏得又红又肿,透出可口的艳色。他愣了一下,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脸便又烧了起来。
余灯没有趁机推开他,仰视他的红脸,干脆地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谢倚澜已经知道了他进入识海深处的事,也不该再瞒着什么了吧?
“我……没什么要说的。”但谢倚澜还是这么说。
余灯气恼地看了他一眼,一把将人推开,下了床去喝水。
谢倚澜其实很想问,识海里余灯承诺的,只要他带余灯去看了水底,他想对余灯做什么都可以这话还算不算数,但是他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怎么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他只能先问问别的。
“你为什么非要进入我的识海?”
余灯喝了口水,道:“自然是想看看你还瞒了我什么。”
“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余灯气笑了:“你几句话就把事情说完了,你确实告诉我了,但你说清楚说明白了吗?”
他转过头看着谢倚澜:“我讨厌被隐瞒。但是你之前一直瞒我,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这话说得实在太重,纵使之前已经听过余灯说不相信他,谢倚澜听完也白了脸。
谢倚澜只会说余灯曾经信任他,愿意把记忆的钥匙交给他,却不说自己因此承受压力,整个人都游离在众人之外,导致他成了如今这三缄其口的模样。
他说了用手臂给他招魂的事,却不说自己是否因此受伤。识海里那个跟他本人有些分裂的意识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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