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眼,轻笑着回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孟珩和他牵着的那只手微微发力,他看过去,孟珩问:“逛逛?”
店里的小饰品都是和孟珩那枚圆环一样的风格——经典简约,永不过时。
展台上一个黑色皮质腕带吸引了孟珩的注意力,他拿起来,拽过谢泽的手腕给他带上,又微微后退半步欣赏,“好看。”
谢泽这一下午就跟土大款初次进城似的,只要孟珩说好看,他都大手一挥说“买”,也就是他外表看起来还算不错,要是再矮点老点难看点,配上孟珩这么一张美艳的脸,这一幕就妥妥是家境贫困的留学艺术生和他的sur daddy。
二十来平的小店看着不大东西却不少,等孟珩觉得差不多的时候,谢泽两只手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链子。
“结帐去。”谢泽的手腾不出来,孟珩就走在前面回手勾着他的裤腰。
谢泽没想到这就选完了,孟珩挑的这些他也挺喜欢,可他还有更想要的。
“你脖子上戴的不也是在这儿买的吗?我怎么没看见?”谢泽站在原地。
孟珩回头,怔了一瞬后反应过来,不回答他反而指使道:“先把东西放柜台去。”
谢泽听话照办,然后回来直勾勾盯着他,等他给自己找同款。
孟珩眨眨眼,不自在道:“我这个买的太早了…他们家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他脖子上的这条项链确实是在老太太这里买的,不过那时老太太还没有店铺,就在广场附近随便支个摊子。
不论客人多少,她的爱人总会留一份牵挂在她身上,在日头偏西的第一时间调整她头上的遮阳伞,不让她晒到一丝一毫。
孟珩当时就是踩着西沉的太阳光线来到摊子前的。
那时他还没有蓄起长发,模样虽然漂亮却稚嫩,不像现在,挑眉转目间皆是风情。
少年初到生地,语言也不通,就站在离小摊两三米远的位置,担心自己会影响生意,还特意站得偏了些。
孟珩身后背着的画板不小,更衬得他瘦弱可怜,注意到他的老太太和爱人低语一阵,然后朝他走过来。
言语不通的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沟通的,总之老太太牵着他的手到小摊前,非拉着让他选一个喜欢的。
孟珩打眼扫过去,一眼就知道这些材质都不值钱,也就没有再推诿,选了一个素圈小戒指,老爷爷在旁边看着,又给他配了一根银链挂在脖子上。
他那时才系统的学画没多久,很紧张扭捏的给他们夫妻画了一幅画像以作感谢,素描纸被从画板上摘下时他的心还是忐忑的,他担心会在这异国他乡重新感受到家里长年累月蔓延着的窒息感觉。
这感觉来源于他母亲每次看向他的作品时那种眼神。
不耐、愤恨、最终都因为克制归于平静。
孟珩的画一直被无视。
直到他十八岁的前两个月,在米兰街头的一个首饰摊上,他因为自己的创作而收获了赞扬。
不止一个人的赞扬。
老太太拉着他在摊子旁,向每一个前来光顾的客人炫耀这张画。
那天下午,孟珩浑浑噩噩地站在街头,一个又一个带有口音的笨拙的用英语说出的夸赞,砸向他。
后来的许多年,孟珩始终与这对夫妻保持联系,他没有告诉他们,那天下午两位老人的善举挽救了一个即将亲手撕碎自己梦想的少年。
临出行前,他跟孟乾说:“让我去米兰看看,圆一次梦,回来后我会重读,考商科。”
天之骄子无法接受自己的创作没有价值,无法接受自己的存在形如虚无。
靳雅琴是他的亲妈,怀他、生他、养他,没有人比她更懂得他,也没有人比她更会伤他。
母亲的冷暴力一日日笼罩在周身,孟珩开始被影响、被洗脑,他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他画出来的东西一文不值,他原本存在的唯一意义也被自己践踏丢弃。
他连让母亲开心满意的能力也失去了。
他没有任何价值。
他活着是在浪费世界上的资源。
可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有人用行动向他证明,他可以被肯定,他值得被喜欢。
他从回忆中剥离出来,谢泽还在愤愤不平自己来晚了几年,死活非要和他戴个同款。
“那你想怎么办?”孟珩无奈道,“总不能让人家单给你做一个吧?”
谢泽拉着他的手,到旁边无人的戒指区转悠,选来选去选了半天,挑了两个带有红水晶包边的素圈银戒。
孟珩皮肤白,红色衬起来好看。
结完账后他把戒指戴在孟珩的左手上,端详一阵后放下,凶巴巴威胁道:“左手不影响你画画,不许摘下来!”
孟珩不出声,只瞧着他笑。
谢泽这人就是这样,看着比谁都混蛋,其实是很懂尊重人的。
孟珩的那条项链跟他的时间久,他不说有什么故事,可谢泽却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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