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的嘴巴大张着,迟迟无法闭上。
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两只棉袜子塞在嘴里把他的嘴巴堵了个严实。
身上就穿着一条大裤衩子,整个人被用绳子捆着。
手腕和脚踝处殷红一片,似乎是被人割断了手筋脚筋。
发现自己被拖到了镜头范围内,男人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嘴里不停“呜呜”叫着,似乎是在对镜头后面的观众求助。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我曾经的榜一大哥。”
女主播抬起脸来狞笑着看向镜头,说话间,两行血泪从她的双眼汩汩而下。
“明明家里有老婆孩子,还出来找女人,这种垃圾、人渣,就该受到惩罚!”
女主播说着,用刚刚修好的指甲在男人胸脯子上用力一挠。
鲜血顿时从那五条骇人的血痕中涌了出来。
直播间的弹幕开始疯狂刷屏。
有说“握草,血泪”的,也有说“今天的玩法有点新奇”的。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场安排好的游戏。
只有老三盯着屏幕脸上满是紧张。
而我,也终于在这个时候看清了那女主播的名字。
阿朵!
我勒个去的!
这是怎么回事!?
阿朵不是昨天晚上就死了吗!?
凑近屏幕仔细看去,这女主播右手的虎口有一个桃心形的纹身,左手小拇指上戴着一枚尾戒!
“快报警,你们老大有危险,这娘们是来真的!”
“哦哦!”
我捅了一下老三的肋骨条,他才算是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屏幕中的阿朵则在舔了一下指尖上的鲜血后,俯身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脖子。
“咕嘟咕嘟”的吞咽声,顺着她胸前的麦克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男人起初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
可惜老三的电话才刚刚接通,挣扎就变成了濒死的抽搐。
当阿朵直起身子回头一脸邪魅看向屏幕的时候。
直播间里火箭乱飞,夸赞声不断,显然大家都把这当成了一场精彩的演出。
女人状若疯癫的对着镜头狂笑,然后俯下身去继续畅饮男人的鲜血。
而那男人的身体,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下去。
我摸出手机开机,消息提示那边有好多未接来电。
刘安泰的十二个,陌生号码二十六个。
该不该给刘安泰打过去呢?
思索了再三,我重新关掉了手机。
死人而已,死的又不是我的亲朋好友,管他做什么呢?
零处是国家部门,连我朋友都能拉来做骗局,处理一个死人,哪需要我这个傻狍子掺和啊。
也不知道110会不会到网吧里来找报案人,我索性下机离开了网吧。
石嘉市的夜色,算不上多好看,相对于小河村,不过就是多出了一场大型灯光秀。
空气里的烟尘味让人生厌,跟山村里的清新完全没法比。
该去哪呢?
算了,我又不亏欠他们什么,干嘛要躲着那些人?
回到店里好好的给老板打工,跟他偷学一些本事才是正经。
溜达到古风斋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平日里九点半就关了的店门直到现在还开着。
“长生哥,你回来啦。白小姐和她朋友等了你一天了。”
坐在柜台前折元宝的小鱼就看到了我,立刻丢下手上的东西迎了上来。
坐在另外两张椅子上的白雨洛和小糖此时也站起了身,
小糖抿着嘴唇满脸局促。
白雨洛则是撅着嘴巴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陈长生你什么意思?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吧?你连个回消息的时间都不给我就把我拉黑了?”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们什么意思呢。白雨洛,你也知道我们算是朋友,你就这么帮他们骗我!?”
谁还不会发个脾气了?
我心里这口气也堵了一天了。
“我,我骗你什么了!?”
白雨洛竟然还委屈上了。
“你把她介绍给我,让我陪她一晚。好,我陪了,她的安全我保证了,然后呢?给我设个圈套演示一下仙人是怎么跳的!?”
我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我——什么跳不跳的?小糖,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是你爷爷误会他了,他才生气的吗?”
白雨洛被我说的也有点蒙圈,扭头看向扭扭捏捏的小糖。
“我也不知道啊,陈哥,你不是因为我爷爷误会你才生气的吗?”
“误会?这里面有误会吗?”
我冷笑了一声。
“你一个官三代的大小姐,给我整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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