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霍清越真正把自己吃成了局外人。明明是三个人的饭局,两个却在用手机聊天,没有他插话的余地。结束后,霍子尧还撒娇地对闻溪说:“嫂子,和你聊天真开心,以后我有困惑就找你开解。”“可以,不过要收费。”闻溪说完这句,终于想起霍清越,“学长,我们走吧?”沉默来到车上。霍清越已经点了火,在踩油门之前又突然问:“你是不是吃醋了?”这问题问得有点儿太直接,但凡是个要面子的人他都不可能承认。闻溪拉过安全带,扭头看向车窗外,留给老公一个酷帅boy的侧颜杀,冷硬反驳:“我没有。”霍清越没说他不信,但又问:“为什么不吃醋?”闻溪本能脱口而出:“我又不喜欢你,我吃什么醋。”这话说完,车内的温度一瞬间降至冰点,尴尬的因子开始向四处蔓延。面容一半隐藏在了黑暗当中的男人,神情嗨涩不清,在听到那句话时,目光有瞬间的凝滞,睫毛很缓慢煽动了下,喉咙里再发不出声音。背对着霍清越,闻溪看不见他什么表情,又不好意思直接转身,纠结又懊恼地蹙了下眉头。他今晚也没喝酒啊!怎么说话这么不经大脑?已经开了口,再想收回就难了,张了半天嘴也没能解释,过了会儿,倒是听见霍清越发动引擎的声音。他什么话都没说,驶离车位后,疾驰而去。一路的霓虹如过眼如烟,闻溪几次想出声打破僵局,嗓子却像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似的。没有台阶让他下,难道要自己创造?车里有种十分古怪的氛围,令人如坐针毡,缓慢转头,余光飞快瞥了眼霍清越,他安静开车,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有唇角抿得很紧。回忆刚刚说的话,闻溪闭了闭眼,灵魂已经躺平。半夜想起来恐怕他都要扇自己两巴掌……我真该死啊!在霍清越和闻溪离开后, 霍子尧给自己擦了擦冒出的汗,拨通了莫璃的电话。“喂,妈。”他乖巧喊了声, 邀功似的说:“我刚刚圆满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莫璃正在打麻将, 漫不经心问他怎么做的。霍子尧把过程详细地讲了一遍, 随后沾沾自喜道:“你说他们之间缺乏激情和火花,那我这把燃料应该烧得够猛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有些哭笑不得, “儿子,你不觉得这样做烧得有点儿太猛了吗?感情生活中最忌讳提到前任。”“对付我哥这种内心防守比城墙还厚的人就该下一剂猛药。”霍子尧边朝外走边继续说道:“我看我哥和闻溪相处时的状态, 客气得根本不像夫夫俩。”“也是,你哥那人沉默寡言的,就算是被误解他都不带解释的, 更别提让他主动和闻溪聊过去的事情,深入沟通了解,你这样做虽然激进,但说不定有意外的效果。”说完, 莫璃话锋一转, “不过, 你确定他俩不会吵得不可开交?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基础。”“我哥那性格, 真能吵得起来才说明他在意, 否则他会把对方视为透明人。”这边聊得热火朝天,那边霍清越开着车,一路沉默地驶回了乌坊街。闻溪自知说错话, 伤了老公的小心脏, 纠结一路,决定还是揽下破冰的任务, 不然的话他得别扭到天明。指望霍清越主动跟他说话那肯定不可能,这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是半个字都不想说。街边有小吃摊,烧烤的香气弥漫,腾空而起的白雾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在其旁边,有个卖冰汤圆的,食材分为一格一格,整齐有序地摆在餐车上,看了就让人想吃。霍清越停住车后,闻溪清了清嗓子,像刚刚的尴尬不曾发生过,作出一副闲聊状,语调轻松地问:“今晚好热啊!我们要不要去买点冰的降降温?”这突兀的询问打破了不知持续多久的僵局,霍清越转头看去旁边,深邃的目光与闻溪平视。被他看得不自在,闻溪僵硬地扯了几下唇角,硬着头皮继续说:“你不想吃啊?没关系,那我买一碗好了。”霍清越岂会看不到他眼底的心虚。这个样子让他想起来杨爷爷家的小孙子,做错了事情也会表现出这般模样。但他不认为闻溪有错,他说的是实话,不喜欢何来吃醋?只是,实话大多情况下是刺耳的,听了让人不舒服,也无法接受。闻溪讲了半天都像在自言自语,没得到回应,索性他也不说了,直接推门下车。结果,车门刚一关门,霍清越也跟着下来了。锁了车,他走到闻溪旁边,毫无征兆地牵住了他的手。“我刚好需要败火。”霍清越故意逗他。闻溪的眼珠晃了下,以为他在点他,小声嗫嚅道:“我没那么圆滑,有时说话就是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对不起嘛。”霍清越的胳膊被他另一只手拉住,轻轻摇了摇。低头看了眼,霍清越反扣住他的手,指腹摩擦了几下他的指骨。“你也知道我不高兴了。”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是拿闻溪毫无办法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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