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狭长眼底的神色一同模糊在晦暗不明的光影里。
他没理会乔温的话,跟司机说了声让他们先走,而后径自打开车门下了车。
“你到现在还不死心吗。”乔温几乎同时也下了车,扶着车框,隔着一个车身的距离叫住他,
“这一整晚我故意说了那么多,你看她有一点你期待的反应吗,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对你根本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路灯昏黄,越过高大劲瘦的身型,影子拉了很长的一道。
沈亦航脚步顿了顿,眼梢微垂,嗓音沉哑,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很早就明白。”
只不过对时间和造化依旧抱有期待。
“什么。”
“我从没有叫你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沈亦航没有回头,下颌微微侧过一点,眉骨和鼻梁线条连成嶙峋又刻薄的一道,“这些都与你无关。”
说完他便大步离去,连同那道变化不停的影子一起。
晚风卷过地面凋谢的花瓣,乔温盯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沉默着坐回车里。
她应该是懂他的,她也死不了心。
-
九点多钟的光景,街上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沈亦航就这样沿着人行道慢慢走。
周围看样子有学校,时不时就有几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背着书包和他擦肩而过。
有行色匆匆的,也有三两结伴慢悠悠聊着八卦的,还有成群结队挤在小吃摊前等夜宵的,热烈的烟火气扑鼻,年少的时候很难抵抗得住。
“这是淀粉肠吗,”一个女生踮脚挤在烧烤摊前,跟同伴念叨着,“吃肠就要吃淀粉肠,有一口肉都不好吃。”
他无端就笑了,因为记得顾念栖以前也说过这话。
和她相识的初三,到高中毕业这四年,是他人生中最轻松快乐的四年,
哪怕她只拿他当好朋友,哪怕她满心满眼都是宋宴辞,哪怕他需要在她面前牢牢隐藏心意,他也觉得快乐。
现在想起来也总觉得不真实,觉得时间似乎没过去许久,但身上的校服,早就变成严谨周正的西装,牢牢焊在了身上。
他和顾念栖,也很久没有像这样在街上放松自然的走过,现在就连想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也成为了奢望。
夜幕和晚风总是会让人产生一种难言的情绪。
沈亦航关了手机,不理会那些处理不完的工作,就沿着街道缓缓走着,最终来到一处公寓。
这是他在市区的一处没有人知道的公寓,他不忙的时候常住在这里。
沈家老宅,不光是因为有乔温最近常住,他平时也不想多踏入一步。
电梯来到三十层,沈亦航打开门,屋内是恒定不变的湿度和温度,客厅的遮光帘拉着,大大小小的工具和画框填补了家具缺失带来的空旷。
他脱了外套随意放在玄关的台面上,边卷着衬衫袖子,边走去落地窗前将窗帘拉开。
一时间,窗外的霓虹光影尽数落入,照亮了客厅的一隅。大片洁净通透的玻璃外,正对的是对面商业中心的巨幅广告屏,
常年不变出现在上面的,是顾念栖的脸。
他随意拉了把椅子在窗前坐下,玻璃很严密,隔绝了马路上的嘈杂声响,让偌大的房间更显得静谧,
凝固般的静谧。
瞳孔里变幻的光影是他最难以忘却的模样,心里被一种酸涩的痛觉占满。
过去他一直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是因为知道她心里有难以替代的人,他怕一旦说出口,自己就没办法再以朋友的名义出现在她身边,和她很坦然的相处。
但现在他后悔了。
过去这九年,他不该温和的,试图让时间来消磨宋宴辞在她心里难以磨灭的印象,他就该自己亲自凌驾在那些,在她那里本该已经是虚无的回忆上。
他所依赖的时间,终究成为了打垮他的变数。
视线转向一旁,占据整面墙的巨幅画布上,他站起身,去拿搁在一旁的调色板。
他总该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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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送她回家后,原本说这几天都要住在她家的宋宴辞没有上去,而是又回了工作室,接下来的两天也一直都在忙。
顾念栖觉得他似乎有点怪,但以为他是因为工作的事,再加上自己的新剧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也就没太多想,但也始终惦记着这件事。
直到去录制新一期《归园田居》的时候,她和宋宴辞这才从忙碌中得以见面,一块从京市出发。
看他神态和情绪一切如常,之前隐隐约约的那丝异样也褪去了,依旧粘人的要命,顾念栖也才算放下了心。
录制地点位于宜市一个刚开发出来的小岛,下了飞机在坐车换乘渡船的路上,顾念栖无聊刷着微博,就看到一下子有很多营销号在说她打败实力派大花与诸多当红小花,一举拿下《容瑕传》的事。
篇篇通稿把她吹的神乎其神,好像她下一秒就直接夺得金钟视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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