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之闻言,煞是幽怨地瞥她一眼,答应得不情不愿,却仍杵在原地,半晌不愿离开。
颜嫣着实拿他没辙,只能捂着肚子装可怜:“我饿了,你去给我弄些吃的。”
谢砚之信她个鬼,分明就是在找理由支开自己。
见谢砚之仍是一动不动,颜嫣索性豁出去,仰头勾住他脖颈,当着池川白的面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轻轻一啄。
“你若实在不放心,大可叫青冥在一旁看着我们。”
颜嫣这般做,倒是给足了谢砚之安全感。况且她都已经这么说了,谢砚之还能怎么着?总不能真叫青冥在一旁盯着罢?那未免也显得他心眼太小了些。
事已至此,谢砚之心中再酸,也只能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明知自己不该给那姓白的多余的眼神,临走时,仍不忘狠狠瞪他一眼。
直至谢砚之走远了,颜嫣方才将目光收回,落至池川白身上。
她既做好了与他敞开天窗说亮话的准备,自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我其实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我在血渊禁地的?谢砚之我倒能猜到,他定然是一直派人盯着我。”
“那么,你呢?你究竟是在盯着我,还是在盯着我身后的谢砚之?”
是了,颜嫣在怀疑付星寒的突然出现与池川白脱不了干系。
除却几个相熟之人,还会有谁知道她与付星寒这等隐秘的父女关系?
除此以外,池川白他分明也有充足的动机来对付谢砚之。
颜嫣心中清楚,那动机大抵就是她自己。
而这,也正是她对池川白有愧疚感的原因。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单纯小剑修再也回不来了。
池川白神色未变,反问颜嫣:“盯着你和盯着他,又有何区别?”
他这副模样,显然是不愿意说实话。
颜嫣索性作罢,直接会挥手赶人。
“既如此,以后莫要再来找我了。”她心中亦颇有些感触:“人果真都是会变的。就好比如今的你,已然变得教我完全看不透。”
听闻此话,池川白神色骤变,向来温柔好脾气的他神色狰狞到叫颜嫣感到陌生,“人心最是难测,你又可曾真正看透过谁?”
“就好比谢砚之,你与他同床共枕这般多年,可曾料到,你会因他而坠入蚀骨深渊,成了个不生不死的怪物?”
“哦,还有江小别,那个口口声声说与你是好姐妹的人,正沾着你的光给谢砚之当狗,你恢复记忆已有些时日,她又可曾主动联络你?”
“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你以为你能看透谁?”
颜嫣从未见过他这般勃然大怒的模样,简直像换了个人。
她满目惊愕地盯视着池川白,都快忘了说话。
池川白倒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噼里啪啦撂下一大通话,竟全然不顾她颜面,就这般拂袖而去,徒留颜嫣立于冷风中发呆。
颜嫣好半晌才缓过神来,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眉心紧拧。
明明是早已预料的结局,可当它真正来临时,仍有些难以适应。
好在她是个没良心的,一贯会调整自己的心情,很快便将此事抛之身后。
她正欲转身离开,一阵风卷来,某个指甲盖大小的纸团赫然闯入她视线。
若没看错,那纸团是从池川白方才坐过的椅子上飘来的。
颜嫣心中一动,连忙将那纸团摊开。
但见纸上赫然写着。
——「莫要相信苍梧,远离谢砚之。」
短短十一个字所蕴含的信息可谓是相当之大,颜嫣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心再次拧紧,并不着痕迹毁去那团纸。
就在她销毁痕迹不久以后,谢砚之也已按捺不住地走了出来。
很是哀怨地望着她:“人走了?”
颜嫣垂着脑袋,答得颇有些心不在焉:“嗯。”
谢砚之俯身凑近了些,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是再也不来缠着你了?”
颜嫣犹在思索那十一个字究竟有何玄机,很是敷衍地回了个“嗯”字。
谢砚之又怎会没发觉她的魂不守舍?强行压制住心中的酸意。
将她搂进怀里,不让她看见自己充满妒意的眼睛,并用最温柔的声音问道:“我瞧你这般心不在焉,难不成是在想他?”
颜嫣压根没心思去听他在说什么,只习惯性地点点头,想也不想便道:“嗯。”
尾音才落,瞬间感受到一股子刺骨锥心的寒意。
后知后觉缓过神来的颜嫣猛地一抬头,摇头似拨浪鼓:“没有!没有!”
可转念一想,她没事和他证个锤子的清白?话锋陡然一转,很是生硬地换了个话题:“苍梧是何许人也?”
未料到颜嫣话题转得这般猝不及防,谢砚之微微一怔,倒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与她解释道。
“苍梧乃是第一个自琉璃界飞升出去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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