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嫣既有求于他,态度自是得寻不到半点错处,她眼尾扫过那一排排被谢砚之新挖出来的坑,笑道:“你不也没睡?”
语罢,她直勾勾盯着谢砚之。
银白的月光落在他身上,真真当得上风华绝代四字。
他不一定是这世间最好看的男子,却一定是最符合颜嫣审美的男子,从初见至今,历经两世都未看腻。
谢砚之亦目不转睛盯着颜嫣看。
他神色向来很淡,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亦如此,哪怕他那颗心早已乱了,面上仍不显露分毫。
他在这片寂静中凝视着颜嫣,沉默半晌,忽道:“夜深露重,仔细着凉。”
“等等,你别动。”他尾音才落,颜嫣突然踮起脚尖靠近,抬手擦掉溅在他鼻尖的泥点。
此刻的她离得很近,清浅的呼吸洒在谢砚之唇畔,与他交缠。
谢砚之整个人都已僵住,心跳如鼓,几乎就要冲出胸腔。
颜嫣仍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仰头望着他笑:“怎这么不小心?”
双目含笑,眉眼弯弯,沁着蜜般的甜。
说话间,她离得愈发近了。
谢砚之稍一低头,便能触碰到那两瓣饱满的唇。
他竭力稳住心神,避开她的目光。
语气亦有些许生硬:“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是为何故?”
几乎在他尾音落下的那个瞬间,颜嫣便离开了,萦绕在他鼻端的草木香亦随之散开,他心中瞬间空荡荡的,又觉她离自己未免太远了些。
他转动脖颈,下意识用双眼追逐着颜嫣。颜嫣仍在望着他笑,只是这笑容里带着几分疏离,好似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谢砚之心中说不出的躁。
想做些什么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尚未来得及行动,下一刻,却闻颜嫣道:“岚翎曾留下一本对女子裨益极大的双修功法,你可愿与我共修?”
“轰——”
谢砚之耳畔好似响起了一声惊雷。
空气瞬间冻结。
许是过了十息,又或许是过了整整二十息。
长久的缄默无端使人感到压抑,他那双冰冷的琥珀色眼睛死死盯着颜嫣,隐隐带着几分骇人的压迫感。
“若没记错,我记得颜姑娘你有个名唤锦羿的未婚夫。”
从阿颜姑娘到冷冰冰的颜姑娘,他这显然是又生上闷气了。
颜嫣不禁在心中想:论矫情,谁都不如你谢砚之,都已经死缠烂打近半年了,莫不是现在才想起她有婚约在身?
颜嫣都不想搭理他了。
他自个倒是气得挺上头,也不管像个庄稼汉似的乱刨地是否会损他在颜嫣心中的形象,不消片刻,又挖了十来个能埋上好几人的深坑。
坑挖完了,树栽下了,气也消了大半,他终于丢下锄头,去看颜嫣。
语气依旧冷得能冻死人:“理由,我需要一个你大半夜跑来勾引我,哄我与你双修的理由。”
他嗓音越说越冷,连带看颜嫣的目光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你与我分明还算不得熟悉,自是不可能突然就爱上我,与其拐弯抹角地哄我,倒不如直接说明来意。”
颜嫣:“……”
搞半天,是在纠结这个。
倒也不怪谢砚之防贼似的防着颜嫣,上一次被颜嫣勾引,他不就被灌醉送给须萸山山主了么?
谁知她这次又打算整什么幺蛾子?
况且谢砚之此人自尊心极强。
能做到这种程度已是极限,绝无可能在明知颜嫣心中无他的情况下,做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颜嫣摸摸鼻子,决定好好解释一番:“是这样的,我太弱了,想变强,偏生我这资质又略差,靠自己很难有所突破,双修无疑是条捷径,而你,又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闻言,谢砚之垂下了眼帘,他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好半晌,才冷着脸道:“仅仅是因为合适?”
“所以,只要你觉得合适,谁都可以?”
颜嫣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不懂谢砚之又在抽哪门子的风,很是苦恼地挠着下巴敷衍他:“倒也不是……”
“比你丑的不行,身段不如你的也不行,修为低于你的更是不行……总而言之,你是最佳人选。”
谢砚之仍不死心,面色又冷了好几分:“仅仅是因为这些?”
颜嫣已然失去耐心,不懂他在纠结个甚,这种事他又不吃亏,该占的便宜统统都占了,还在这儿没完没了地叽叽歪歪,真是烦死个人!
“你既不愿意,我去找别人好了,条件虽不如你,凑合着倒也能用。”
颜嫣说完就走,不给谢砚之半点反驳的机会:“你好好考虑,希望明早能给我个答复,这样,我也能有充裕的时间去找别的男人。”
谢砚之究竟是何反应,颜嫣已不得而知,总之,遭罪的又是青冥。
青冥本还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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