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早早殒命的容清棠曾经错失过的幸福,如今都还被她握在手中。
她甚至还多拥有了一份温柔的情意。
何其有幸。
容清棠白日里那些纷乱的思绪都慢慢被此时的安宁抚平。
待用完晚膳后,几人还一起到庭院中品酒赏月,闲话家常。
卫时舟明日要上早朝,但知道容清棠想念师父和师娘,他便准备陪着容清棠在状元府留宿一晚。
明日他去上朝后,容清棠还能和师父、师娘多待一会儿。若她想在状元府多住几日,卫时舟也可以在忙完政事后再来状元府,陪她一起宿在宫外。
怀荆和温兰习惯早早歇下,便没在院子里久待,先一步回了卧房。
而闲谈许久,卫时舟被怀乐叫着一起去拿桃花酿时,怀文才开门见山地问容清棠:“近日朝中有数名大臣重提后宫选秀一事,陛下同你说过吗?”
容清棠微怔了一息,摇了摇头,说:“并未听他说过。”
看来立后一事尘埃落定后,朝中只清净了不到三个月,有些人的念头便又开始活络了。
容清棠其实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些大臣们会执着于往皇帝的枕边塞人?
莫非枕边风真能有多么大的用处?
“陛下没有同意选秀一事,或许会有大臣想从你这里入手。”
“此事,你怎么看?”怀文问。
容清棠没多犹豫,只说:“后宫选秀也是为他选,由他来决定便好。”
怀文却正色道:“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容清棠眸子微垂,思忖了须臾,才说:“若我只把自己看作皇后,把那个位置看成一个官职,我不会介意他的枕边是否还会有别的人。”
“但是呢?”怀文问道。
“但是,”容清棠顿了顿,“但我夫君的枕边若还有旁人,我会退出这段拥挤的关系。”
无论别的人如何看待,容清棠不需要一段超过两个人的感情。
再喜欢,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去忍受那些她无法忍受的事情。
怀文微微颔首:“我明白了。”
容清棠侧首看向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忽而问:“师兄要做什么?”
在外时总严肃冷淡的怀文难得笑了笑,说:“旁人都觉得我是皇后这一派的人,自然不能让他们的猜测落空。”
怀文经科举入朝堂,是想为国为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用自己的毕生所学让他脚下这片土地得以承载更多人安居乐业的愿望。
而如今,除此之外,他的目标多了一条。
怀文希望自己还能为师妹做些什么,让旁人不会再觉得她母家无人,软弱好欺。
容清棠可以离开任何一个她不愿继续待下去的地方,无论是王府还是皇宫。她也可以和与她相爱的人长相厮守,无论对方是皇帝还是布衣。
怀文和师父、师娘、怀乐,还有整个雨隐楼,都会是她的底气。
容清棠动了动唇,正欲说些什么,却看见卫时舟和怀乐带着桃花酿回到了庭院中。
今夜怀乐整个人都很放松愉悦,还放话道:“今夜我们不醉不归,谁都不许先走。”
容清棠毫不留情地笑着拆穿他:“你确实不会先走,毕竟哪回不是你最先在一旁醉得睡过去?难得醒着的时候,还会对着旁边的树叫师娘。”
容清棠的身子在夏秋两季会康健一些,但也只能浅酌一点口感柔和的酒,不能多饮。所以清醒的她总能看见怀乐醉酒后的糗态。
怀乐的底气有些不足,转而对卫时舟说道:“师妹平日里待你也这么不留情面吗?”
卫时舟眉目柔和地看了容清棠一眼,才对怀乐说道:“自然不是。”
怀乐被说得一噎,哭笑不得道:“我就不该拿这话问你。”
待卫时舟和怀乐都在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容清棠微微侧身,在卫时舟身旁悄声问道:“我平日里,是如何待你的?”
见容清棠的情绪已经比刚来状元府那时好了许多,卫时舟唇角微扬,轻声回道:“夫人待我极好。”
第一回听见卫时舟用“夫人”这两个字指代自己,容清棠心神微愣,难掩羞赧,立即规规矩矩地坐正了,强装着自己并未听见那个灼人心尖和耳朵的称呼似的。
而在他们对面的怀乐则一面给几人斟酒,一面忍不住朝怀文递了个眼神过去,无声问:“我是不是不该留他们夫妻俩在这儿赏月?”
怀文只当没领会到他的意思,兀自执起酒杯浅抿了一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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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黯
◎“棠棠,饶了我。”◎
初夏晚风轻轻吹拂, 吹散了白日里所有的凌乱心绪。
院子里的几人上回这么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已是几月之前了,今夜他们只随心所欲地闲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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