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被禁足在仁寿宫中。身边的宫人都被换了好几回,她无法再得知宫外的任何事情。
或许是闹够了,也气够了,她由最初的盛怒变得平静了许多。
她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不仅能让她走出仁寿宫,还能让她达成所愿的机会。
而由春入夏的这段时日,同样闭门不出的,还有安王府中的谢闻锦。
自那日去过云山寺之后,谢闻锦便在礼部告了假,将自己关在了容清棠曾住过的院子里,哪儿也不去。
即便是和容清棠成婚后的那一年里,谢闻锦也从不曾在这个雅致的院子里待过这么久。
而如今,那个人已经嫁作他人妇,他才在容清棠住过的地方如饥似渴地找寻着她曾来过的痕迹。有时他甚至会在容清棠惯常作画的长案边,从深夜坐至下一个深夜来临。
同在安王府的谢闻谌见他这副模样,心底阴郁烦闷,不时便会去找他的不痛快。
但谢闻锦似是已经心死,再也不会因为任何外物而有情绪起伏。每回被谢闻谌以容清棠或他腿上的残疾挑衅,谢闻锦面上都无波无澜,即便谢闻谌对他动手,他都不会挣扎半分。
又一次将谢闻锦打得奄奄一息后,或许是觉得无趣,或许是有别的事务缠身,谢闻谌一连几日都不再回安王府。
而在宫墙内,作为谢闻锦与谢闻谌矛盾的中心,容清棠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也从不曾分出过心神去考虑这些已经与自己了无瓜葛的人。
近几日,容清棠都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已经四月初五了。
三月初一大婚那日,卫时舟曾和容清棠说过,按例,帝后成婚后,皇帝要在皇后的寝宫中住一月。
这一月以来,容清棠和卫时舟除了同床共枕过那一两回以外,便一直是一个歇在内间,一个歇在外间。
但日日朝夕相处,容清棠已经习惯了卫时舟就睡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稍稍侧身便能看见他。
如今卫时舟已经在坤宁宫中住了一月有余,按理来说应到了回乾清宫的时候。
无论如何布置,外间的榻到底不如乾清宫舒适,甚至都比不上坤宁宫东暖阁内间的床铺。
可卫时舟像是忘了一样,不曾说起要回乾清宫的事,他身边的余内侍也没有提醒过他。
容清棠本想提起此事,但因着某些只有她自己才清楚的念头,容清棠也拖了一日又一日。
而她不知道的是,卫时舟心底同样一直记着此事。
但他想的,却是要如何继续顺理成章地住在坤宁宫中,待在容清棠身边。
作者有话说:
小卫:得想个办法继续赖在老婆身边
终于不是半夜更新了!朝着阳间作息迈出了一大步!
前几天被医生批评了,我争取逐渐把更新时间挪得更早些~
同榻而眠
◎如平常夫妻般。◎
明月高悬, 宫中各处阒然无声,白日里威严华贵的宫殿也在这份静谧中添了几分神秘与瑰丽。
容清棠沐浴完,湿着头发从浴室回到了内间。
她怀揣着满腹心思, 正想如往常一般用干净柔软的帕子绞干头发时,便见外间的卫时舟放下了手里的书册,温声问:“我来帮你擦头发,好吗?”
容清棠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以往容清棠沐浴完,都是柔蓝进来帮她擦头发。
但自从与卫时舟成婚以来, 或许是不想让第三人知道他们一直分床睡, 或许是想多些独处, 容清棠改为自己来。
虽说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 但这是卫时舟第一次提起要帮她擦头发。
容清棠不知道这是否代表了什么。
她强作平常地说:“好, 有劳你了。”
卫时舟稳步走近容清棠, 从她手中接过帕子后轻声说:“若是让你不舒服了, 便同我说。”
容清棠低低地“嗯”了一声。
而待卫时舟真的开始帮她擦头发后, 容清棠才意识到, 依着卫时舟这般小心仔细, 她又怎么会觉得不适呢。
容清棠自己绞头发时, 为了图方便,会随意地将长发分至两边搭在肩上, 然后左右轮流交换着擦。偶尔耐性不够了,头发干得七七八八了她便不再继续, 让它自己慢慢晾干。
但卫时舟先用一条大巾隔开容清棠的湿发和肩背, 将她的头发擦得不再滴水后,才放轻动作, 温柔细致地一缕一缕地继续为她把头发都擦干。
容清棠不由得暗自想道, 原来他的性子果真如此, 无论何时都沉稳温和,极有耐心。
容清棠今晚穿着月白色的寝衣,她坐在床边,卫时舟则站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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